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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街:一个人,一段历史

府城旧事与闲谈 作者:何薇薇


紫阳街:一个人,一段历史

临海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名胜古迹众多。其中有两处“国家级”景区不可不游,一是台州府城墙,俗称“江南长城”,始建于东晋,历史上曾多次拆毁、重建及修缮,因戚继光驻台州抗倭大捷而闻名,现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二是贯穿古城南北的紫阳古街,紫阳古街是全国保存最完好的古街之一,2012年被命名为中国历史文化名街,是千年古城兴衰的见证。

从台州府城墙的兴善门下来,就是紫阳古街的南街口。古街完整地保留了唐宋时期的坊巷格局,肌理依旧,坊墙依存,古街上的百姓世代居住于此,漫步古街,常会看到耄耋老者坐在家门口闲话白搭,或者一群孩童追逐嬉戏,古街上的商铺也多为住户根据自家便利所开,在这里,可以很直观地感受到历史的真实性,风貌的完整性,生活的延续性。有人说,紫阳古街的珍贵,正因为它是一条“活”古街。

紫阳街原本有街无名。据民国二十三年(公元1934年)重修的《临海县志稿》绘制《临海县治附郭图》上,这条街没有街名的记载,而是按照古迹、人名、地名来称呼这条街的所在地。为了统一街名,抗战时期,国民党县长庄强华选择了一些名人来命名临海的街道,其中将现在的紫阳街命名为中正街,但百姓仍习惯用原来的地名称呼,中正街有名无实。1951年,临海县人民政府作出了临海城关地区街名命名的决定。在征求了社会各界人士的意见后,参照历史事实,对城关镇的街名、巷名作了统筹规划和命名,为纪念临海和平解放,将中正街改为解放街。解放街这个名称一直沿用了五十多年,直到1994年1月,临海被国务院批准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城内有志之士将解放街的历史作了详细、全面的调查研究,向市人民政府提出了建议和改名的依据、理由。1998年,临海市委、市政府将解放街改名为紫阳街。

改名紫阳街源于纪念道教南宗始祖张伯端。张伯端,字平叔,临海人,北宋内丹学家(公元983年—1082年)。神宗熙宁二年(公元1069年),张伯端遇仙人刘海蟾传授金液还丹之诀,改名用成(诚),号紫阳山人,宣扬内丹修炼及儒释道三教一理思想。张伯端与杏林翠玄真人石泰、道光紫贤真人薛式、泥丸翠虚真人陈楠、琼炫紫虚真人白玉蟾被奉为“全真道南五祖”。著有《悟真篇》《青华秘文》《金丹四百字》等。

《西游记》中有紫阳真人救朱紫国金圣皇后的故事:“行者抬头观看,只见那:肃肃冲天鹤唳,飘飘径至朝前。缭绕祥光道道,氤氲瑞气翩翩。棕衣苫体放云烟,足踏芒鞋罕见。手执龙须蝇帚,丝绦腰下围缠。乾坤处处结人缘,大地逍遥游遍。此乃是大罗天上紫云仙,今日临凡解魇。行者上前迎住道:‘张紫阳何往?’紫阳真人直至殿前,躬身施礼道:‘大圣,小仙张伯端起手。’行者答礼道:‘你从何来?’真人道:‘小仙三年前曾赴佛会,因打这里经过,见朱紫国王有拆凤之忧,我恐那妖将皇后玷辱,有坏人伦,后日难与国王复合。是我将一件旧棕衣变作一领新霞裳,光生五彩,进与妖王,教皇后穿了妆新。那皇后穿上身,即生一身毒刺,毒刺者,乃棕毛也。今知大圣成功,特来解魇。’行者道:‘既如此,累你远来,且快解脱。’真人走向前,对娘娘用手一指,即脱下那件棕衣,那娘娘遍体如旧。真人将衣抖一抖,披在身上,对行者道:‘大圣勿罪,小仙告辞。’行者道:‘且住,待君王谢谢。’真人笑道:‘不劳,不劳。’遂长揖一声,腾空而去,慌得那皇帝、皇后及大小众臣,一个个望空礼拜。”众所周知,《西游记》许多情节都有尊佛贬道的嫌疑,但“紫阳真人”却罕见地以救人于危难的正面形象出现,其名望和地位在吴承恩心中可见一斑。

关于张伯端的生平事迹,清《临海县志》中记载了这样一段文字:“宋,张用诚,邑人,字平叔。为府吏,性嗜鱼,在官办事,家送膳至,众以其所嗜鱼戏匿之梁间。平叔疑其婢所窃,归扑其婢,婢自经死。一日虫自梁间下,验之,鱼烂虫出也。平叔乃喟然叹曰:‘积牍盈箱,其中类窃鱼事,不知凡几!’因赋诗云:‘刀笔随身四十年,是非非是万千千。一家温饱千家怨,半世功名百世愆。紫绶金章今已矣,芒鞋竹杖任悠然。有人问我蓬莱路,云在青山月在天。’赋毕纵火,将所署案卷悉焚之。因按火烧文书律遣戍。”

张伯端因焚烧文书被谪戍岭南后,对官场不再抱以期望,便在云水(今广东乐昌县)一带访道。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在桂州任职的余杭人陆诜,就跟在陆诜帐下。熙宁二年(公元1069年),陆诜改任成都,张伯端随同前往,后来在成都遇到仙人刘海蟾。刘海蟾乃是钟离权、吕洞宾之徒,仙法高深,张伯端得刘海蟾传道,“以夙志不回,初成愈格,遂感真人授金丹药物火候之诀”。陆诜死后,张伯端失去依托,于熙宁三年(公元1070年)自成都返回故里,传道授徒。回临海后,张伯端“筑室于山青水绿之中,乃扬罄然而怡怡然,若有所得”。但因丹法“三传非人,三遭祸患,学者多为逐名利”,于是萌发了著书传道的想法。熙宁八年(公元1075年),张伯端在临海著成《悟真篇》。《悟真篇》是汉代魏伯阳《周易参同契》之后又一本重要的丹经著作,其地位与《周易参同契》不相上下,可以说同为丹经之祖,是道教内丹丹法的主要经典之一,被奉为道家必修之课。

著书后,张伯端再次离开临海,传道天下。并遵陆诜遗嘱,前往荆南(今湖北江陵)得转运使马处厚资助,“择兴安之汉阴山中(今陕西省紫阳县紫阳洞)修炼”。

张伯端晚年再次回到临海,归隐于百步岭(今临海百步)潜心修炼。元丰五年(公元1082年),九十九岁高龄的张伯端“天炎浴水中”,趺坐而化。留有《尸解颂》:“四大欲散,浮云已空。一灵妙有,法界圆通。”弟子“用火烧化得舍利千百,大者如芡实,色皆绀碧”。

百步岭的乡里在其羽化处立碑,刻“紫阳化身处”,并将村名改为“仙人村”,沿用至今。百步岭也曾一度称为百岁岭,以纪念张伯端百岁而化。南宋庆元三年(公元1197年),台州郡守叶筑将城内黄牛坊桥改为“悟真桥”。明嘉靖四十四年(公元1565年),台州府推官张滂在百步修建紫阳庵和纪念碑石,并题“重修紫阳题诗碑记”。

清雍正十年(公元1732年),雍正帝因为“梦一天台山道士乞住居地”,派人查清始末后,下诏于临海城关张伯端故居处和城北百步岭张伯端仙化处建紫阳道观,并兴修城内悟真桥、悟真坊、奉仙坊、迎仙坊,更御题敕建紫阳道观碑文。事情的前因后果,清《宫中档雍正朝奏折》第十九辑记载:“臣思紫阳真人显迹神奇,葛仙翁历着神异,皇上圣心既有愿力,此即两仙运会重兴之期。诚如圣谕,宜为整理振兴,以志千古之盛。所有台州府城之紫阳楼当复旧观,元坛庙应为移建;悟真桥、坊俱宜兴修。”民国《临海县志》卷三十五也对此事作了详细记载,称雍正帝“下抚臣查访,时天台桐柏宫方被豪族占据,嚣讼多年。抚臣上其案,乃命工部主事刘长源来山督造,抚臣别委朱观察伦瀚同监人工。以用诚故居在璎珞街,又俗传百步溪为用诚羽蜕处,两处各建观宇,竖御制碑文,天章焕烂,辉映江山”。

城关的紫阳道观旧址位于今紫阳街西侧老教委处,新中国成立前后被拆毁,幸而雍正帝御题石碑仍保存完好,现存于临海博物馆东湖石刻碑林。碑高原载为一丈一尺六寸,宽二尺九寸。额题“道观碑文”四字,碑文行书,十二行,行四十六字,字径五厘米。内容为:“性命无二途,仙佛无二道。求长生而不知无生,执有身而不知无相法身,如以箭射空,力尽不堕,非无上至真之妙道也。佛祖云:‘外其身而身存。’岂非世尊无我而有我之旨乎?又云:‘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夫此湛然常寂,岂非常乐我净之妙谛乎?彼夫滞壳迷封,痴狂外走者,乌能测知万一万哉!大慈圆通禅仙紫阳真人张平叔,著《悟真篇》发明金丹之要,自序以为是乃修生之术。黄老顺其所欲,渐次导之,至于无为,妙觉达摩六祖最上一乘之旨,则至妙至微,卒难了彻,故编为外集,形诸歌颂,俟根性猛利之士,因言而悟。于戏!若真人者,可谓佛仙一贯者矣。紫阳生于台州,城中有紫阳楼,乃其故居。去郡城六十里有百步溪,传为紫阳化处。又尝焚修于桐柏崇道观。岁久,香火岑寂,特命发帑遣官,载加整葺。夫以真人灵源朗澈,决定无生,三界十方,随心转用,何有于蝉蜕之乡?更何有于尘栖之迹?特以联景仰高踪,表其宅里,俾学道之士,人人知此向上一路,千途同轨,非可强分区别,自生障碍,庶几真人救迷觉世之薪传不泯于后也。自紫阳楼迄百步溪、崇道观三处,各为殿堂门庑若干楹,并置田若干亩以资香火,有余,则以赡其后裔。雍正十二年二月经理告竣,爰志其缘起而刻诸石。雍正十三年三月十八日御笔”(盖“雍正御笔之宝”章)。百步岭的紫阳道观被毁年代不详,现在的百步桥头附近有一座道观,当年的紫阳道观大约在这座道观的下面。

张伯端在长期的养生实践中,以性命双修为其指导思想。关于他的修为,明徐道所著《历代神仙通鉴》记载了一个故事:“时天台有僧澄一,修戒定慧,能入定出神,数百里间,顷刻即到。紫阳与之雅志契合。一日谓曰:‘今日能与远游乎?’僧曰:‘可,愿同往扬州观琼花。’二人即于静室趺坐。紫阳至时,僧已绕花三匝。紫阳曰:‘可折一花为记。’少顷,欠伸而觉。紫阳曰:‘禅师琼花何在?’僧袖手皆空,紫阳乃拈出与僧把玩,僧叹服。弟子问曰:‘同一神游,何以有得,有不得?’紫阳曰:‘我金丹大道,性命双修,是故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所至之地,真神现形,谓之阳神。彼之所修,欲速见功,不复修命,直修性宗,故所至无复形影,谓之阴神,阴神不能动物。”这是道门盛传的逸闻趣事,《丹道传薪·厚金卷》的《玄灵初演》里详细讲过,禅宗大师南怀瑾也曾多次提到。故事虽然有神化成分,但也说明张伯端在内功气法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世人有个误解,听闻张伯端为道教南宗祖师,又被封为“紫阳真人”,就以为他是道士。实际上,张伯端在世时并没有出家,也没有创建教派,他只是修炼内丹,传道授业,一般认为创派人为白玉蟾。根据记载,张伯端传石泰、石泰传薛道光、薛道光传陈楠、陈楠传至白玉蟾,才逐渐壮大为以《悟真篇》为理论经典的重要内丹流派,称为“金丹南宗”,由于张伯端号“紫阳”,因此南宗又称“紫阳派”。

沧海桑田,紫阳古街已难寻紫阳真人仙迹,但大浪淘沙,当年作为南宗代表的紫阳道观,仍为后世留下了许多宝贵的财富,其中以“紫阳三宝”最负盛名。

“紫阳三宝”即紫阳拳与紫阳剑、紫阳蒿、紫阳茶。

紫阳拳与紫阳剑系道人陆宾阳所创。陆宾阳,号一纯,生卒年代不详,嘉兴府(今浙江嘉兴)人,龙门派第十一代弟子。清雍正十年(公元1732年)至临海县,受命主持兴建紫阳道观。后又有徐阳明、杨来基、陈复朴、沈永良、凌圆佐等人传紫阳拳与紫阳剑,至今不竭。

现今,紫阳拳与紫阳剑由临海武术家石樵先生传承。石樵先生自幼习武,因缘际会之下,拜全真教龙门派第二十三代传人、紫阳道观道长林宗清为师,习得紫阳拳与紫阳剑。最初,紫阳拳与紫阳剑是道士在修道之余,用来舒筋松骨、增强内丹的,一来符合道家修行内丹的要求,二来丹道功法在武术中也起到了养筋活血的作用。所以,紫阳拳与紫阳剑的一招一式,一起一伏都暗含了阴阳交泰生合之意。其中紫阳拳已列入临海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如果说拳法剑术的习练只能在小众范围推广,那么紫阳蒿与紫阳茶则更贴近普通百姓的生活。蒿与茶,虽然是两物,却密不可分,相辅相成。

紫阳蒿是青蒿一种,一般特指长在紫阳道观里的蒿。青蒿,气香特异,味微苦,有清凉感。清热解暑,除蒸,截疟。用于暑邪发热,阴虚发热,夜热早凉,骨蒸劳热,疟疾寒热,湿热黄疸。李时珍《本草纲目》记载:“青蒿,二月生苗,茎粗如指而肥软,茎叶色并深青。其叶微似茵陈,而面背俱青。其根白硬。七八月开细黄花,颇香。结实大如麻子,中有细子……主治疥瘙痂痒恶疮,杀虱,治留热在骨节间,明目(《本经》)。鬼气尸疰伏连,妇人血气,腹内满,及冷热久痢。秋冬用子,春夏用苗,并捣汁服。亦曝干为末,小便入酒和服(藏器)。补中益气,轻身补劳,驻颜色,长毛发,令黑不老,兼去蒜发,杀风毒。心痛热黄,生捣汁服,并贴之(大明)。治疟疾寒热(时珍)。生捣敷金疮,止血止疼良(苏恭)。烧灰隔纸淋汁,和锻石煎,治恶疮息肉瘢(孟诜)。”据老人们说,紫阳道观中的青蒿之所以被称为宝,因为它与别处的青蒿相比,哪怕仅数十米之隔,长势也要好得多,格外高,格外盛,因此被城内百姓奉为治病保健的“神药”。每当紫阳蒿旺盛时,百姓们总要去紫阳道观里摘一些,挑几个好日头暴晒,晒干后捆成小束,妥善收好。那些颐养天年的老辈们,最喜每天清晨取小半束蒿干,放进烫好的紫砂壶,注入沸水,闭上眼深吸一口紫阳蒿特有的清气,再斟上一杯,像品茶一样郑重其事,三饮而尽。而穷苦人家的青壮劳力们,则更习惯于将一整束青蒿都放进提梁壶里,蓄上满满一壶开水,带到田垟上去,累了、渴了就喝上一大碗,既解渴又解乏。

当年的紫阳蒿是否确实有特殊功效,已经无法查证。不过有据可考的是,当时紫阳道观中的道士,确实常用紫阳蒿为原料,佐以配方,调制煎茶饮用,既能强身健体,又有助提升修为。经过长期的摸索与调配,便制成了独特的紫阳茶。

紫阳茶,为紫阳道观里的道士所研制,以紫阳蒿为主要材料,调配以滋补强身、清热解暑、平喘清肺的中草药,各有功效。

紫阳真人张伯端晚年在百步岭结庐修炼,使道教在临海兴盛起来,历代传承有序,对城中百姓的道德修为和养生保健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紫阳道观中的紫阳蒿已负盛名,在此基础上研制而成的紫阳茶,更是被当作城中一宝。附近百姓凡有头疼脑热,见风见寒,第一不是请郎中,而是先到紫阳道观参拜紫阳真人像,再向观中道长求一包特制的紫阳茶,归家煎饮。虽说古时候的百姓,由于缺乏科学的认知,很容易对一些事物产生不切实际的理解和期望,尤其是对佛堂道观这些宗教场所更是格外敬畏和景仰。以现代的眼光看来,有病不先求医却求茶的行为或许显得有些无知,但如果把它看成是一种信仰,那么所产生的强大“心理暗示”也许对疾病确实有所帮助,现代医学中“安慰剂”的疗效就足以证明。何况,紫阳茶的调配以中医为基础,具有医理根底,的确是一剂保健药方。当时很多临海本地人家,都有喝紫阳茶的传统,而紫阳茶也确实用“清凉解毒”这样笼统却实用的功效,捍卫了一方百姓的健康。

紫阳蒿除了制成紫阳茶作药用,还可以作为引子加入菜谱,达到食疗养生的目的。譬如以紫阳蒿配鳖甲,用治阴虚发热、骨蒸潮热、盗汗、咳嗽等症疾;以紫阳蒿配地骨皮,可以清肝胆虚热,清肺中伏火;以紫阳蒿配人参,治疗虚热出汗最有效;以紫阳蒿配绿豆、西瓜衣,则治暑热外感最适宜;以紫阳蒿配荷叶,可用于解暑热。

岁月更替,紫阳道观已不复存在,紫阳蒿也难寻踪迹,但紫阳茶却流传至今。虽然茶中的蒿已不是紫阳蒿,治病解痛的功效也已经弱化,但它作为紫阳道观的延续,作为由古至今的记忆,仍印刻在古城百姓的心里。只是,如今紫阳茶的配方,仅掌握在石樵先生等少数几个人手里。

现在的紫阳古街,还保留着许多与紫阳真人有关的景物。如樱珠巷的紫阳井,就是为纪念紫阳真人而掘,生活在附近的百姓仍会在井边洗衣、洗菜。又如古街北端,虽然紫阳桥不再,但街口刻有“紫阳桥”字样的石碑,却记得它经历数百年风雨的点点滴滴,再有“悟真坊”“奉仙坊”这些坊巷,以及任继愈老先生所题“紫阳故里”四个大字,无一不是紫阳文化的见证者。走过紫阳古街的石板路,会不禁感叹它的历史,风自东来,把思绪带回到千百年前,彼时张伯端可曾在同一处这样驻足所悟?时光如流,脚下踏出的每一步,又与谁的印记重叠了呢?这也许就是历史的重量,岁月的沧桑永远洗刷不掉它的无穷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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