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郁郁平文哉。中国文化之内容可谓不胜辨章勾沉,而于此所拈出边缘话题一说,其意何在,其作者又意欲何为,则是主事人首先需要向读者诸君加以交代的。所谓边缘,其义有二:一是指材料上的边缘,二是指用新眼光去看旧东西。前者重在对中国文献做新的发掘和重组,后者则旨在对中国文化精神做新的解读和阐释。其理想境界当然是两相结合,既有文献资源上的新发掘,又有对文化精神的新见解,以便为解读中国文化的真精神、探索中国民族的“旧邦之新命”提供一种具有别裁性质的文本和话语。诗云:緜緜瓜瓞。中国文明之历史亦可谓犹河汉之无极。昔人尝有语云:一部二十四史,从何说起!现代西哲则曰:“语言就是世界”。由是可知,如何解说中国文化,或者对此究竟能够说出什么,关键的问题则在于作者的话语本身。在“滔滔者天下皆是”的今时。边缘话题提倡一种“理在事中”的中国话语方式,它的对象是人物和事件,是在“讲故事”中传达一种对中国文化的理性思考和现代意识。这个话语理想又分言为二:一是以学术研究为基础的“新知”,它强调提供对中国古典文化的新知识、新体验、新理解;二是以审美感受为基础的“美文”,在一种为中国读者喜闻乐见的行文方式中力求思想、学术与趣味相统一。或云:虽不能至,固所愿也。易云:其有忧患乎?昔人尝有“死生亦大矣,而不得与之变”之慨叹,何况吾侪生于“秋风秋雨愁煞人”的全球化时代,又兼以传统和现代梳理不清的新伙旧恨,其安能对古圣贤“周虽旧邦,其命惟新”之语毫无会意之处。然君子和而不同,学人术业有专攻,文章亦各有其道。故边缘话题之忧患意识,亦自有其不可与常人共语处。今人于园林、昆曲有语云:中国园林,以“雅”为主,“典雅”、“雅趣”、“雅致’、“雅淡”、“雅健”等等,莫不突出以“雅”。而昆曲之高者,所谓。必具书卷气,其本质一也,就是说,都要有文化,将文化具体表现在作品上。中国园林,有高低起伏,有藏有隐,有动观、静观,有节奏,宜欣赏,人游其间的那种悠闲情绪,是一首诗,一幅画,而不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走马观花,到此一游;而是宜坐,宜行,宜看,宜想。而昆曲呢?亦正为此,一唱三叹,曲终而味未尽,它不是那种“崩擦擦”,而是十分婉转的节奏。今日有许多青年不爱看昆曲,原因是多方面的,我看是一方面文化水平差了,领会不够;另一方面,那悠然多韵味的音节适应不了“崩擦擦”的急躁情绪,当然曲高和寡了。这不是昆曲本身不美,而正仿佛有些小朋友不爱吃橄榄一样,不知其味。我们有责任来提高他们,而不是降格迁就,要多做美学教育才是。文化中国之边缘话题,也正是以展示中国文化此种意境与神韵为己任的。鹤鸣于阴,其子和之。鹤鸣九皋,声闻于天。它既是主编人对本丛书的一个深切期待,更是希望和读者诸君共勉的一种文化理想。目录:楔子锄禾日当午礼与食孰重使佩刀者尽佩牛祸从口出彼君子兮,不素餐兮男耕女织耕读为本一张安静的餐桌渔樵唱晚结语附录:古诗中的“加餐饭”意象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