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踪他吗？”

“当然可以，夫人。”

“阿比格，你完全在说胡话，两个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踪一个人。那根本不可能。而一旦你们跟丢了他，就再也找不到了。我马上派你的兄弟姐妹们过去帮你。”

“但是，夫人……”

“别说话，阿比格。我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还有为什么要这么做。以我们之前讨论过的方式来对付他已经远远不够了。现在有更多的东西牵扯了进来，我们还要对付卡尔克。你们十一个人一起全程监控他们三个，如果他们分开行动，也没有问题；如果他们一起行动，那就更好了。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有我会决定什么时候行动，不是你，阿比格。你听清楚了吗？”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一会儿。

“你听清我说的话了吗，阿比格？”

“是的，夫人，但还是由我来操控整个行动，是吧？我还是负责人？”

“在我另行安排之前，你还是负责人，阿比格。” 

12

开始时你运气不错，旅途很顺利。一个运佛手瓜到韦拉克鲁斯的卡车司机搭了你一程。穿过奥利萨巴山和科多瓦，一直到拉蒂纳哈。他在那里把你放下车，你站在布兰卡的高山大路上，整整三个小时，希望能再有个人搭你一程。可是没有一辆车停下，所有的车都是往反方向走的，开向火山。你想可能大家都想去看看免费的火山喷发表演吧。

从那时起，你开始步行。你有足够的钱来买食物，但是没钱坐大巴。时间并不紧张，火山爆发很壮观，但是没有人受伤。有几个靠近火山喷发口的村子毁坏了，有的遭熔浆破坏，有的被火山灰淹没，但是村子里的人有足够的时间疏散开来，即使是走路也来得及。现在国家承诺重建他们的家园。所有这些都是你在卡车上的广播里听到的。

政府真是强有力的存在，你自言自语道。当事情出问题时，政府会把事情纠正到正轨上。你并不清楚这些事情的实质，也不知道政府是怎么运作的，但是你觉察到政府有深藏于内的仁爱心。国家总是这样的。

你把包着古籍抄本的薄棉袋紧紧贴在胸前，很饿。当时你兴奋地发现火山喷发了，又知道自己有项任务需要完成，这一切让你连吃饭都忘记了。你在路边的一个小店门口停下来，买了几个玉米面豆卷。风卷残云地吃了半个玉米面包卷，用一张纸包起剩下面包卷，留着待会儿吃。你发现自己要露宿街头，这样需要足够的能量。

你喝了点儿可口可乐，在你们的族群里有时在教堂会把可口可乐当做礼物来分发。在你脑海深处有时会疑虑，你到达目的地之后将如何生存，你身上的钱少得可怜。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自己家所在的那个省，如果到了目的地没有人来接待你怎么办？如果人们不欢迎你怎么办？可能那时候你可以找政府帮忙？但是你不知道怎样才能联系到政府，也不知道怎么跟政府交流。政府那么强大，它有可能会从你手中抢走古籍抄本？那样你就一点儿用也没有了，你存在的理由也就没

有了。

不，你必须要远离政府。有些事情将会发生，有人会认出你。保护这古籍抄本的使命已经延续了很久，很多代人都坚守着这一使命，这种做法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13

“萨比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干吗要这么坚持？这样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卡尔克嘴里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卷。他最终向旅馆店员妥协，同意在任何情况下都不点燃这支烟，只是把它含在嘴里吮吸着烟草的味道。拉弥亚给卡尔克做着翻译，因为卡尔克的英语水平还不如小

学生。

“我以为你知道呢。我是为了钱才这样做的。”

“鬼话。”

“听我说，卡尔克，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去年五月我之所以响应萨马纳的广告，只不过是觉得那样的话可以搜集到足够写一本书的素材。我是个写书的，靠着写书赚钱养活自己。为了写这本书已经花了我六个月的时间了。为了这个工作，现在我一天连着睡两个小时都困难；为了这工作，我的听力也变差了；而且为了这个工作，我还成了杀人犯；还有为了这个工作，我受人追杀、恐吓，被人用枪打，甚至有一次差点儿被活埋。有人威胁说要阉了我，有人向我扔刀子，而最近又有那兄弟俩威胁要把我的房子放把火烧了。还有伪善的法国警察，竟然把我放在头号通缉名单上。我想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应该转转运了吧，获得点儿补偿什么的。而现在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是说去沙特阿拉伯？”

“听我说，预言里提到‘大火山’的喷发。有一个叫做‘Ahau Inchal Kabah’的人住在火山所在的国家里。这个人可以预见未来。通过他，世人可以知道2012年12月21日到底是末日大战还是新纪元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