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特拉斯堡，一九二一年

挚爱的妈妈，

我昨天收到您的电报。我已经写信给您说明，上尉已将一切手续作了正式安排。

我刚刚做完两次身体检查，结果我的体格以飞行员的标准来看，是“佳”。

军方的准许令马上会下来，我在等。您是否可以不要等到星期四，明天晚上就带一千五百法郎给我，其中的一千法郎帮我存进银行？

妈妈，您可知道，一切越顺利，我想开飞机的意愿就越坚定。如果我做不到，会很难过，可是我一定做得到。

我的未来有三个方案：

一、　自愿服役一年以上。

二、　外调摩洛哥。

三、　取得民间驾驶合格证。

我一定会选择其中一个方案，而且现在只要拿到证书，我就可以开飞机了。

只是前两个方案实行上有所不便，上尉和我都觉得第三个方案比较明确。拿到民间驾驶合格证，我自然会再取得军方驾驶合格证，不需以自愿服役为条件。

您捎来的限时信让我很困惑。这显然是您的下下策，您说民间驾驶合格证所需的费用，要用借贷的才行；我可不希望如此。我觉得您似乎不赞成！您说说看，这件事情您不愿意做吗？一切都安排好了，申请书也已经提交给少校了。看到您的这封信，上尉岂不觉得荒谬，他还会同意我的申请吗？妈妈，您说呢？

如果申请不通过，我就去自愿服役，这种浑浑噩噩的生活，两年、三年我都无所谓。

但这样实在不合理，因为我都掌握了最便捷的方案了。

妈妈，求求您今天就寄汇票给我，或者明天晚上出发，不要等到星期五。

我也会很高兴再见到您的，您说是吗，妈妈。只是不要叫我陷入重重懊悔。您可知道，一切都很急迫，我已经浪费好多时间了。

尽管接到您的这封限时信，我还是信心满满，可不是吗？

我衷心向您吻别。

尊敬您的儿子，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