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徐志摩:一个诗人的云水襟怀(2)

北京的红尘旧梦 作者:刘东黎


   徐志摩:一个诗人的云水襟怀(2)
  
  杂志特意选用了颇有古意的“毛装本”,在方方正正的封面背后隐隐显露出不曾裁边的纸页,令人一窥这些“唯美主义”者的良苦用心。梁实秋后来回忆道:“新月杂志的形式与众不同,是一多设计的。那时候他正醉心于英国十九世纪末的插图画家壁尔兹莱,因而注意到当时著名的‘黄书’(The Yellow Book),那是文图并茂的一种文学季刊,形式是方方的。新月于是模仿它,也是用它的形式,封面用天蓝色,上中贴一块黄纸,黄纸横书宋楷新月二字。”
  
  “我们舍不得‘新月’这名字,因为它虽则不是一个怎样强有力的象征,但它那纤弱的一弯分明暗示着,怀抱着未来的圆满。”徐志摩无比喜爱“新月”这个名称,以至于他和梁实秋等人在上海开书店,办刊物,店名为“新月书店”。至于“新月”的由来,有说是源于印度诗人泰戈尔的《新月集》,还有一说是源于陆放翁的诗句:“传呼快马迎新月,却上轻舆趁晚凉。”
  
  徐志摩为《新月》写了“创刊辞”,在这篇才情横溢的文字中,一种完整清晰的文学新主张已呼之欲出——“要从恶浊的底里解放圣洁的泉源,要从时代的破烂里规复人生的尊严——这是我们的志愿。成见不是我们的,我们先不问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几个爱做梦的人,一点子创作的能力,一点子不服输的傻气,合在一起,什么朝代推不翻,什么事业做不成?”(《致新月》)在石虎胡同七号,新年时有年会,元宵时有灯会,平常也有数不清的读书会、书画会、古琴会……新月社的成员们躺在舒服的沙发上,在一种怡情自娱的氛围里,品茶、喝酒、高谈文艺,或是痛陈国事。
  
  我们的小园庭,有时沉浸在快乐之中;
  
  雨后的黄昏,满院只美荫,清香与凉风,
  
  大量的蹇翁,巨樽在手,蹇足直指天空,
  
  一斤,两斤,杯底喝尽,满怀酒欢,满面酒红,
  
  连珠的笑响中,浮沉着神仙似的酒翁。
  
  ——徐志摩《石虎胡同七号》
  
  以徐志摩为代表的新月诗派也就此出现,给当时的诗坛也带来了“一阵奇异的风”。包括闻一多先生在内,新月诸君大多为自由主义者。英国贵族化的唯美主义、印象主义、艺术至上的创作思想,给了他们决定性的影响,同时,他们又在形式上吸取了中国古典诗词、散曲、民歌的精华,对新诗的音节、韵律等进行了长期的探讨和实践,还结合现代诗歌的特点来表现新的情感,新的体验。就在那一时期,徐志摩开始被人称为“中国的雪莱”。他的作品:《志摩的诗》、《翡冷翠的一夜》、《猛虎集》、《巴黎的鳞爪》等至今遗惠世间,传诵人口。
  
  徐志摩以其诗文获得不朽声名,却也因对自由与爱情的执著使其毁誉参半。人多指志摩多情、不专一,不过审阅他的爱情纪事,亦能发现他是在追寻短暂人生中真实的灵魂伴侣,追寻能为之生为之死的纯真恋人,与那些喜新厌旧的人自不可同日而语。不但公然发表离婚宣言,还写诗歌诵爱情。这使他成为民国史上寻求婚姻自主的开先河者。
  
  对于中国人来说,沈三白与芸娘这一对算得上是婚姻的最好典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能一起享受柴米油盐的寻常生活之乐,亦是人们深切的盼望。在徐志摩三十五年的生命中,曾与三位女性有着斩不断的情愫。她们给予徐志摩文学创作灵感的泉源,也成为他人生悲剧的根源。说起情感一事若何,终归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旁人插不了嘴,唯有当事人才能心领神会,说得真切。不过冰心倒是说过这样一句公道话:“谈到女人,竟是‘女人误他’?也很难说。志摩是蝴蝶,而不是蜜蜂,女人的好处就得不着,女人的坏处就使他牺牲了。”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Copyright © 读书网 www.dushu.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备15019699号 鄂公网安备 420103020016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