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荒年渡岸》(4)

荒年渡岸 作者:一冰


   接着我又重新畅快了起来,我像个傻子一样的赞叹:夏天的风啊,多么的湿粘暧昧,上海的夜晚啊,多么的不眠不休,凌晨的空气啊,多么的扑朔迷离。我穿着拖鞋披散了一头的干燥没形状的乱发,一边走一边胡言乱语。我将酸奶喝出了啤酒的境界,我觉得我越喝越醉。我将手里喝完的空瓶随意乱丢,我就是讨厌上海这种大城市的文明,你想丢个什么东西,一抬眼就能发现有个垃圾筒在你旁边,任何时候都是,我就不服气了。我专门将空瓶丢在马路边,写字楼的台阶上。然后我坐在路边的很高的大理石台阶上拨电话,大声的说话,骂人,捧腹大笑,笑着笑着,就像没气儿了缺氧了一样,一抽一抽的,像个傻子似的。之后又发现我想唱歌,于是我开始扯着嗓子唱:你要愿意,我就永远爱你,你要不愿意,我就永远思念你,思念你,思念你!歌是自己编的,声音越来越大,嗓子马上就要扯破。有个老伯骑着个小破摩托车路过我,一步三回头的露出惊悚又担忧的神情,我说,大爷,让您担忧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呆到夜深得只剩下我和鬼了才回去,我爬上床拍拍自己,宝贝睡觉,马上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到你想要到的地方去,你不再怕了,因为你已经疯了。
  
  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已经有点相信前面我所说的,我有病,是个神经病,或者精神病更合适一些。你在想,就算不是精神病,那么至少也有一定程度的妄想症或者偏执喜好。可那又怎么样了呢,你去问问你自己,又能好到哪去。你们难道都称得上是所谓的“健康人”吗?这样就光荣了吗?好笑。我见过的这些自以为健康的人,在我眼里貌似还没有一个不能称得上是病人的,只是部位,层次,类型和表现不同而已罢了,而他们自己要么不知道,要么不承认。而这个世界上又实在还没有大功告成到可以制造出针对所有病症的小药片小药丸小药水,所以你们谁都一样,谁也不用去嫌弃谁了。
  
  第二天早上我过度排泄,到后来水都大量排出体外,我虚脱,这样的感觉让我淋漓。
  
  我对着镜子拍拍自己的脸又问了自己,鳞鳞,你到底要怎么样,到底?是否一定要照自己想要的那样去做?我说是的,非常肯定。这世界上没有普遍存在的真理,没有神的存在,没有你们嘴里叨叨念念的道德,别再锁着我,每个人都只有自己,就这样。
  
  你可以说我着了魔,但我不认为这样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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