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 向过去告别(1)

美好人生的挚爱与告别 作者:(美)海伦·聂尔宁


    

某些追随克里希那的信徒们曾说:“告别过去,与过去决裂乃是克里希那整个说教和使命的一部分:人们不该用常人的眼光与标准来判断克里希那穆提的行为;他是一个更高层次的存在;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人物,世上没有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我似乎这才明白,这就是人们期待更高行为准则的理由。

然而,克里希那的使命中能否包括爱情、仁慈、与人为善?我可以举出十几位男女为例,他们曾经都是克里希那认识已久的好朋友,到了后来,都一一被克里希那抛弃了。我相信,克里希那的弟弟尼亚是绝不会抛弃友谊与忠诚的。事实上,尼亚对克里希那脱离通神学会,拒绝曾经关心过他、教育过他的通神学会的长老们这一行为表示愤怒。

克里希那穆提也与世上其他人一样,他的存在乃是他记忆与经验的结合。他怎么可能完全将它们忘怀?如果他所认识的那些人都不存在的话,那么,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六十年代,克里希那曾在瑞士的一次谈话中指出:“人没有记忆,就无法存在。假如你失去记忆的话,你就得了健忘症,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知道自己的姓名,或住在哪里。记忆在人的存在中显然占有重要的地位。”但是,在另一次谈话中,克里希那又说:“记忆也不是人所必需的,它只能使我沉湎于过去而不能自拔……记忆犹如一堆已被埋葬的废墟。”人们曾引用克里希那在印度一次讨论会中所说的一句话:“世上没有重复的关系。只有前进,而没有静止。”

我理解这一点,人的生命不是静止的,而是千变万化的。早年的友谊和爱情不一定是永恒的、持续不变的。但是,我也十分赞同阿尔都斯·赫胥黎所说:“经过45年的研究与学习,我能毫不犹豫地给人们最好的劝告是:人与人之间要相互友好为善。”

克里希那是否喜欢他的听众?他有必要对这些听众那么独断、专横?

我的这些怀疑与思考是我仔细观察的结果,我不仅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克里希那,而且,我亦属于他那团体中的一员,从内部来了解他。在回答听众所提出的问题时,他有时会显出那么不耐烦,那么骄傲自大、瞧不起人的样子。诚实的探讨被他置之度外。有一次,我亲眼看到克里希那对爱情与依恋之情发表长篇评论以后,将一位向他提问题的听众痛斥得满脸通红。难道他就不设身处地想想假如自己是那位提问者的话,他会受得了别人的如此训斥吗?

自从1924年,克里希那首次展现他那富有诗意自我表现的生活情趣后,自此在他的生活中,至少在听众们面前,不再流露出这一点。他对听众们的演讲往往很抽象、缺乏情感,尽管他在自己的日记里或笔记本中还继续写下富有诗意的句子:“每当我饮水思源的时候,我总希望每个人都能享受到这一点。”在1961年的日记中,克里希那仍欢愉地记下他在大自然中散步时的各种想法。这些日记写得十分漂亮,字里行间充分显示了他意识中最崇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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