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夏天,我需要一个借口以便在假期继续留在那儿培训。一个给予我帮助的导师,期望我的计划能够代表某种学术热情。他帮我赢得了一小笔助学金,让我在夏天继续从事医药史的研究。这样,在早晨绕着泰晤士河跑完以后,我将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大部分时间用来坐在古老的图书馆里。我坐在那儿读书,直到白天的灼热弱化成为轻柔的温暖,那时,我再去划船。那种生活是完美的。我阅读了关于19世纪和20世纪的医药实践方面的东西。在很多方面,医学的发展看来已经非常文明化了,只是治疗方法是可笑的。人们应用水蛭时,跟其他一些也能缩短人的寿命的东西一块儿用。我发现值得注意的是,在那个时候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当夏天过去了(而冬季培训适时开始),我们学了心脏病方面的知识。我的一本书告诉我,你应该使用利诺卡因,但这在报告中却没有提到。我举手问了这个问题。
我被告知“现在我们不用这个了”。
“但我的书里面说它可以救命。”
“不再是这样了,现在它会要了人的命。”
讲师用一些著名的话来回应我,这些话通常是从医学杂志上引用的:
戈洛特说:“看起来你把它们安错了位置:心脏在左边,而肝脏在右边。”
斯甘娜瑞利说:“是的,在古时候确实是这样的,但我们已经完全改了,我们现在用全新的方法来进行医学实践。”
某种东西怎么可能这一年还能救命,第二年就会要了人的命呢?开始使用水蛭的岁月距离现在不甚久远。现在我在教科书里面发现了其他自相矛盾的地方。有人说,安非他明有助于帮助学生集中注意力,所以家庭医生很乐于开这种药。第二个人说抗抑郁药物容易让人自杀。第三个人说,孕妇应该喝黑啤酒。第四个人说,床上睡眠可以挽救生命,而第五个人则自信满满地说这会要了人的命。在病房里,早晨资深医生告诉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回避某些做法,而下午其他的资深医生则宣布同样的处置是基本的处理。教授们就人们是否得了传染病、心脏病、癌症以及中风而争论不休,然后,争辩说他们对手的治疗方案很可能是灾难性的。
大约在这个时候,某种被称为“以证据为基础的医学”的东西被介绍给我们。这意味着,真理不是被哪个专家的神秘观点所神化的东西。你提出了一种理论,然后你检验它,只有某些类型的检验是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