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新的药品的先行者认为它是一次新的革命。“如果我想要证明点儿什么”,他说,“我不会引用权威的话,而是用实验和基于此的推理。我不相信古代关于脸色和心情的教条,这些信条被错误地当做能够包治百病。正是因为这些教条,几乎没有几个内科医生有关于疾病的正确观点,包括疾病的起源以及它的发展过程”。然而,他的“实验”,是对他自己的信仰和直觉的推广,实验的结论打包而成的理论如此地浓厚而宽广,以至于它们包含着所有可能的结果。巴拉塞尔苏斯谈起话来像个科学家,但是他的“真理”常常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复杂谬见。他用那个时候科学的行话,借用刚刚兴起的化学的一些术语和惯例,将之以一种容易误导人的方式加以运用,这种误导人的方式跟巴拉塞尔苏斯所恶狠狠地鄙夷的希腊人、罗马人以及阿拉伯人误导人的方式别无二致。
当然,巴拉塞尔苏斯随身携带的这种奇怪的药剂看起来很奇怪。它包含着巴拉塞尔苏斯称之为“不朽之石”的成分,这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古怪的、神秘的动物的粪便。它是柑橘汁儿、黄金以及其他不太靠谱的成分跟鸦片结合到一块儿的产物。实际上,它们当中唯一真正起作用的部分是鸦片。它的功效是人们所喜欢的。
人们喜欢它,是因为人们认为这东西可能真的会增加人们的存活机会。只要像巴拉塞尔苏斯这样的医生认为它能治愈人们的病,人们就抛开他们的那些更危险的治疗方案。然而,尽管鸦片酊像其他任何形式的鸦片一样,过度使用可能是危险的,但跟医生们所使用的其他疗法相比,它通常比水还要安全。
巴拉塞尔苏斯发现的是一种更有效的鸦片品种,一种浓缩方式呈现的鸦片。他将已经干燥了的乳胶溶解在酒精中而不是溶解在水中。这相当于给药品本身增加了额外的一种成分——酒精。这也意味着,既然罂粟中的有效成分更容易溶解于酒精中,那么,每品脱药物的药劲儿更大了。
巴拉塞尔苏斯死于1541年。83年后,在1624年的夏天,一个叫托马斯?西德纳姆的婴儿降生在英国一个叫多西特的地方。托马斯?西德纳姆生长在这样一个世界:它的医药学以及学校教育仍保持着浓厚的希腊和罗马色彩。后来的解剖学的进步、科学方法的进步,仍然对那些向内科医生、药剂师以及外科医生寻求帮助的人没有什么用处。尽管如此,因为在牛津受的教育,加之天生的判断力(鉴于当时英格兰的大学的品质,天生的判断力在两者中是更为有用的),西德纳姆能够意识到良好的事情。罂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宣称,“在万能的上帝所给予人类的用以缓解痛苦的所有药物中,没有一个能像鸦片这样应用广泛,这样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