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法论上讲,他已经向光明的边缘迈出了一步,将病人分成相似的两组,而后检验这种方案在一些人身上的效果,另一种不同的方案在另外一些人身上的效果,这正是区分运气与药物的效果的途径。然而,瑞兹得出了错误的结论。脑膜炎是脑膜在膨胀,那个膜覆盖在大脑和脊柱神经上。细菌和病毒能够引起脑膜炎,肺结核和外伤也能。放血对引起脑膜炎的因素没有影响。
瑞兹没有描述他是如何对病人进行分组的。因为他是伽林著作的主要翻译者,这样,我们能了解到,瑞兹对放血疗法的信仰是根深蒂固的。那些“故意被忽视”的病人是否本身病得更严重一些,对于想要表明放血疗法是有效的瑞兹来讲,这些人是不是不能很好地证明这一点呢?他是否对那些被放了血的病人照顾得更细心一些,抑或被放了血的那些病人被这种治疗鼓舞了?这两组有多少病人?鉴于一些得了脑膜炎的病人痊愈了,而有些人死了,这是否足以证明运气的成分没有扭曲他的结论?
瑞兹不仅得出了错误的结论,他的方法也没有让他受到特别关注。他的方法所带来的结论,没有让他显得特别。如果结论跟他的偏见相矛盾,即结论表明那些没有被放血的情况最好,或许会让他独树一帜,从而引起别人的注意。瑞兹表现出了他对比较法的力量的些许理解,但是,这种粗笨的方式,使得他的例子变得毫无用处。我们可以把它看做是思想发展过程中闪过的一道光,是对能够改变世界的东西的一瞥,但还没有触及本质。
瑞兹在巴格达进行医药研究,但他出生在雷伊,那是一座古城,曾被附近的德黑兰统治,现在已经成为德黑兰的一部分。一代人之后,另外一个来自雷伊的医生再度创新,坚持这样一种观点:知识必须用系统方法来获得。印度的伊本(阿布—法拉吉?阿里?伊本?侯赛因)写道,一个医生能够以很多方式来获取知识。知识可以从一次事故中来,可以从自然实验中来,也可以从某种只有对它加以注意才能从中获益的东西中来。他举了一个例子,有个小男孩儿吃了一颗月桂树的种子,后来被蛇咬了,但没有受到伤害。他认为这足以说明那粒种子的保护性特质。另外,知识也可以通过大脑中有明确目的的实验有意地获取。你可以这样做,“你可以在人体上实验各种不同的药品,一样一样地试验,一次又一次地实验”。他自己就是这样做的,根据他自己的喜好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一种人们熟知的能引起腹泻的药物能够用来清除人体内多余的黄疸,而另外一种相似的东西能用来清除黑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