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黄、玫瑰油以及松节油也许对伤口是有害的,这样的想法,他从未考虑过。(事实上,那种敷料是专门用来确保伤口感染的。在那个没有杀菌程序的时代,伤口感染流脓是非常普遍的——这似乎不被认为是治疗失败的标志,仿佛不经过这个过程,没有伤口会好转——这样,医生认为使伤口感染是治疗的基本构成内容)佩尔特意做的一个实验是,有一个老太太告诉他,洋葱跟盐碾碎,可以作为烫伤很好的敷料,他对此试验了一下:
过了一段时间,大家所说的爵爷德·蒙蒂杰恩(法国陆军司令)的一个德国卫兵喝多了,他的火药桶着火了,引起了他的手和脸的大面积烧伤,我被叫来给他包扎。我在他的一半儿脸上用了洋葱,而在另一半儿脸上用的是普通的药品。在第二次换敷料的时候,我发现,使用了洋葱的那半边儿脸上没有水泡,也没有疤痕,而另外一边儿全是水泡。这样,我计划就这些洋葱的效果写点儿东西。
即便是今天,在佩尔努力地想改进他所能获得的外科治疗手段500年之后,我们的大脑中仍很难清晰地区分他那不寻常的成功和他那完全平常的失败。要说他用伤口敷料“做实验”,这就意味着,他以这样的方式来做的目的是,能区分起作用的成分和不起作用的成分的不同。鉴于他的努力还不足以值得信赖,意思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做实验”——他在修补错误,在瞎搞,在乱弄,他所做的根本就是草率的举动,都是拿他人的性命在冒险。作为单一的尝试,在半边儿脸上的洋葱,什么也没有告诉他。有的伤口愈合得好,有的伤口愈合得不好。感染有的时候发生在这儿,有的时候发生在那儿。只有经过更为系统的、反复的论证,才能向佩尔揭示出碾碎的洋葱是否具有疗效。
我们关于科学的理念发展了,尽管我们用来描述科学理念的很多词汇还经常包含着500年以前的说法。如果“实验”这个词儿开始非常严格地意味着区分真理和错觉的东西的话,那么,科学理念会变得更好,好得多。
圣徒约翰·范·赫尔蒙特的书——《公平实验》(Oriatrike, or Physick Refined)1662年在伦敦用英文出版。它宣称,正如教科书一贯所为的,它把错误的东西当成正确的了。那本书温和的副标题是“那被驳倒的一般错误和整个被革新并矫正的技术”。这本书包含着《圣经》式的感情和想象力,既包括它的散文风格,也包括它含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