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门外轻声叫道。
“哟,阿悠,进来!”
佐渡的脸,霎时开朗。一个少女推门进来,坐在佐渡之前,鲜艳如花,发香轻匀,年在十五六之间。
“伯伯,够累了吧。”
“哦,今天有点。”
“不过,总算放了心。伯伯,说给我听哪,决斗的情形……”
“好的好的……不,等等,你去请伯母他们都来,我想大家都等着要听的哪。”
“嗳——”
少女柔顺地站了起来。
佐渡微笑着,深深地望着她的背影。
这里那里,一堆堆围在火边的年轻人。残月朦胧,照着壮烈的场面。有愤恚的,有忧戚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紧绷着嘴。远处的怒潮和近滩的涛声,宛如挽歌的哀调。
“等我的消息,不要挪动……”
佐渡临去的嘱咐,佐佐木小次郎的遗体被抬进布幔,直到夜晚。这其间,门人都赶来了。其中也有原埋伏在岛外,却被武藏赢了先机给丢下来的青年。
他们从那些留在岛上戒备的,曾是公证人官员的口中,听到决斗的情形,觉得泄气。同时对业师那样的工夫,而竟不堪武藏的一击,又不禁心中骇然。可是,他们的意志并未消沉。他们深信武藏的延误决斗时辰,是背离武士道的违法举动。深知忠兴心意的他们,在等待着主公“围剿武藏”的命令而迟迟不来,简直有一刻千秋之感。
他们已经无话可谈,默默地,只是时时有人像偶尔记起来似的,钻进布幔给亡师灵前上香。
好不容易听到摇橹的声音,一只小船慢慢靠近。
“来了,使节来了!”
众人一齐跑向海边。不久船靠了岸,主公的近臣有吉内膳,带着护卫下来了。
“殿下面谕,佐佐木的门人和亲故听真!”
内膳向众人环视一匝,继续着说:
“佐佐木小次郎的遗体准予就地葬在船岛,葬礼定明日巳时举行,葬殓金一封,着亲属具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