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今后,我怎么打发日子呢……”
望着渐渐远去的小岛,随着白浪起伏的小次郎的墓碑,铃姑黯然自语。
“真的,没有这回变故,铃小姐不是马上就是佐佐木夫人了吗?”甚内摇摆着古怪的脑袋。
“是我没有这个福气。唉,我恨透了,恨透了武藏!甚内哥,明天新太郎的决斗,你看怎么样?”
“当然,没有第二句话,是武藏的胜利。”
“唉,没有第二句话?”
“那还用说,什么高人哪,秘传哪,只是老爷给戴的高帽子;碰到武藏,怕不是同娃儿一般。”
“唉!多可怜……甚内哥,明天的决斗倒不如取消了。”
“不,这样很好,多杀一人,多一个冤鬼缠着武藏也好。我也总有一天会被他杀死的。杀死也好,跟一群冤魂去咒死武藏。”
“唉,甚内哥——”
“嘻嘻嘻,咒死他……”
“甚内伯,铃姑姑,我今天就动身。访求名师练了本领,去同武藏决斗。”这时,交叉着两腕默坐在船头上的明智勇马,突然抬头说道。
小次郎的丧事虽了,小仓城却仍在乱糟糟的兴奋情绪中。这也难怪,两位名闻全国的剑士,在藩侯的主持下真刀真枪决斗,确是空前的壮举。近藩的武士和浪人是当然的了;连那些好奇的商人和农民,也向小仓如潮涌来。但这群观众,不要说进入武场,连接近武场都不可能。可是多半仍不心死,住在旅馆里不肯动身。寺尾新太郎向武藏挑战虽然无人知道,但小次郎的门人将乘武藏进城辞行时围攻武藏的谣言,却是甚嚣尘上。即或不然,急欲一赌名震寰宇的武藏风采,也是人之常情。
本城人是绝对偏袒小次郎的,至今仍替小次郎惋惜,对他寄以无限的同情。但期望武藏在小仓出现的心理,则人同此心,也与外地人一样焦躁着。
可是,丧葬当天武藏没有出现,第二天还是不见他的影子……这样一来,外地的来客和本城的住民,都一齐愤慨起来,像被武藏骗了似的。尤其是同情小次郎的本地人,便趁这机会向武藏下总攻击了,他们的武器只是一张嘴巴,但平空制造的谣言,有时竟也具有杀人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