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文心兰的幸福生活(1)

五十米深蓝 作者:刘童


18

没有什么比风走得更远比你的微笑更远或是更近,像无数件小事被虫子吵醒。

聂亚亚回头的侧脸一点一点的明晰,嘴角微微的上扬,像极了风里扬抑的纸鸢。多久未见,却全然忘记他一直表情的阴郁,但我记得从那时候开始他已经很少笑过了。然而隔着整个三年的过程里,我依稀可以听见我们心中的绞杀。我们的青春,亦如一棵低头饮水的树,在无数个夜云纷飞的日子里,低垂,流泪。就像他给我写的最后一封信那样,或许我已经忘记了我们发生过什么事,忘记了什么叫幸福,忘记了我们喜欢背的那些诗那些词,但是我还依稀记得木兰路上黑蚂蚁诗社的黑板上有那么一两个扎痛记忆深处的字……

如果不是他的提醒,我也差不多忘记了我心底的那条木兰路,那些风吹自散的木兰花,那些标榜昂然姿态自我的诗歌。

我甚至还记得这个叫黑蚂蚁的诗社,他们的女副社长曾经强烈要求聂亚亚和我加入他们的社团。他们把自己比作黑蚂蚁,在诗歌的道路上负重不辍的前行。

19

白小墓说进入中文系的人经过锻炼可以成为三种人,一种是当老师的,这种人,不太爱好文字游戏,表现出与世无争的童心。第二种是没事就涂涂写写,好的自己留着老了看,坏的投了骗钱骗读者,没什么终极目标,权当消遣。最后一种就是写诗的。

而写诗的又分了两种,一种是写散文诗的,这种人都有较浓郁的悲观愤世情节较好的文字功底较天真的文人气息,一般大学四年总要出一本属于他自己的诗集,找来一两个听过名字但没有见过文字的作家题词,他们的精神是值得肯定的。剩下一种就是对诗没有什么理解,以为诗就是几个字一句几个字一句,加上那么一点通感的文体。他们自诩诗人,本来诗歌是高贵的文体,但是这种鱼龙混杂的人多了,诗歌也就走向衰落。

黑蚂蚁诗社出过一本诗集,经过了我的手中,看了一页,大致写了一个西红柿(也好象是一条黄瓜),“我是菜市场的一个西红柿(一条黄瓜),一个鲜红的西红柿(嫩嫩的一条黄瓜),我被农民伯伯摘下来放到了这里,看着来往的人群……”这首所谓的诗并没有我回忆的这么有礼貌,还用了伯伯的尊称。如果我还有一点判断力,我想,诗歌在这些人手里已经成了一种手段了,只不过他们还在摸着石头过河。

那个黑蚂蚁诗社的女社长为了让聂亚亚入会还特意写了一首诗,“你的笑就像萤火虫一样少见,即使笑了,也像萤火虫一样的亮度,微微发亮而已。”白小墓说,这句还行,但就这水平人家就可以坐到诗社的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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