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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的新生活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那一天吧。我跟一个男同学拎了球拍去体育馆打球,路上买冷饮的时候,遇到沈觉明。
他们公司在我们学校开招聘专场。他特意赶来了。
我把男同学介绍给沈觉明。
“孙兵,这是畅意的人,你有没有给他们公司投简历啊。”
我同学有点拘谨地与沈觉明握手。然后,当晚12点多,沈觉明打电话到我们宿舍。
“如果我没有行动,你是不是打算跟那孙子开始第二春了。”
“吃醋了吧,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是你说,要喜欢我就不姓沈。”
“就让我食言自肥吧。”
“……”
然后我跟沈觉明开始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情感路程。可能就像我曾经给过的谶语,在爱情跑道上一圈圈反复,无始亦无终。
到大四,功课渐轻,同学们都踩着大学生涯最后的鼓点,开始一场场纯洁的校园之恋。大概只有我的恋爱充满功利性,像在演戏。
觉明每隔一到两周来找我。我们吃饭,走路,偶尔看电影。
觉明上班很累。可是因为我喜欢走路,他就弃了他的车,陪我走。沿着秦淮、玄武,挤过人群,穿过闹市,走入弄堂,与“偶然”劈面相逢。
“咱们去对面酒吧坐一坐。”他实在走不动了,提议。
“我不去。”
“求你了。要不你给揉揉脚。”
“沈觉明,你几岁,怎么这么衰?”
“锦年,别人谈恋爱,只要花银子,不要奉上腿的。”
“谁跟你恋爱?爱,爱是什么,我怎么不爱你啊。”
“你爱都不知道,怎么知道爱不爱我?”
那一天,他把我摁到影壁上。
“干什么?”我有点慌。
“伸出手,对,十字架的姿势。”他抓住我的手,往两边放。我的背靠着石壁,又凉又硌。
“我不想拯救全人类。”我说。
“先拯救眼前这一个吧。”他凑下。我歪过。他的唇停在我脸上,凉凉的。他显然很不舒服,个子太高。把我的手放下,抱住,把吻落在发上。“你能不能长高点。吻你都兴味索然。”
我本来想愤怒几句的,可是他恶人先告状,我还实在生不了气。
“你知道什么叫爱了吗。”他放开我,忽然说。
啊?我回过头。他眼睛里有一丝惆怅,“像我这样,为了不让你生气,要想办法掩饰。”惆怅很快消失了,他挥手打车,“不陪你玩了,我们回去吧。”
跟觉明交往就是这个样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我不情愿,他从不逼迫我。也因此,他与我一直若即若离。我们好像就在玩一场心怀鬼胎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