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拱廊时，我犹豫着告诉奥斯卡说我得等到明天才知道结果，但盖斯特好像不高兴我提出这样的请求，暗示我说我对乔治·派克来说不算是值得冒险的投资对象。我还告诉他，我承认自己没什么特别之处。听我这么说，奥斯卡笑了，他说这是盖斯特在试探我呢，是派克让他这么做的。

我受到了羞辱，我还知道，这正是盖斯特的目的所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激怒了我。我不像以前那么天真了。是啊，我拿什么做担保呢？我身无分文，孤身一人。他是问我可以付出什么吗？我对这个白化病人的厌恶突然转化成了羞辱，这种感觉让我更加不安。我怎么会想着向他求助呢，尽管我是在奥斯卡的鼓励下才这么做的。我自豪地意识到，现在的我已经独立了，而且我肯定能照顾好自己。

“我帮你找到了这个，”奥斯卡递给我一本卷了角的平装本《白鲸》，“能让你高兴点吧！”

“谢谢你，奥斯卡，”很开心，至少他想到了给我礼物，“可是一天来我已经对白化病了解了很多，足够了。”

“随着你的兴趣走，”他提醒我，然后把书交给我，“梅尔维尔是真正的纽约客。把它当成纽约指南好了。”

我把书扔进了书包。

走出拱廊，外面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变成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深蓝色，是我熟悉而感觉亲近的一种颜色。我们走到书店拐角处，穿过马路。奥斯卡碰了碰我的手臂，我把这当成鼓励。他告诉我不用担心，他说他觉得盖斯特很喜欢我，他会借给我那笔钱的。

“他才不喜欢我呢，奥斯卡，”我断言，“事实上，我觉得他讨厌我。反正他对我的态度怪怪的。他在找我的麻烦。”

奥斯卡面露微笑，木偶般的头顶与夕阳融为一体。他脸上的表情让我满腹猜疑，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只有对你才那么奇怪，因为他真的喜欢你，罗斯玛丽，因为你漂亮，和善，也许还因为你有一头红发，因为你的年轻。沃尔特很孤独。有可能他最后会死在这上面，你明白吗？”

奥斯卡转过身，头也没回地对我说：“明天我们就知道答案了。”然后走向街角的地铁站，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我被他的话惊呆了。

我真想和珍珠，和莉莲说说这事，我希望母亲能够告诉我，我该如何理解奥斯卡的话，如何理解男人。奥斯卡的意思是说我很漂亮吗？还是只想告诉我盖斯特认为我漂亮？

我看着他慢慢地走下地铁台阶，看着他的白衬衫黑裤子消失在街头，轻轻抚着手臂上刚刚被他碰触到的地方，就那么摸着。

“奥斯卡。”我柔声叫道。

我独自一人伫立在街头，渐渐被夜色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