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娃骑着“永久牌”自行车,揣了两瓶酒一条烟去了董村。
进了村,问十字路口晒暖暖的老人们打听到先生家里,进门放下烟酒,先生打量打量他说:“你家老院子里有亲鬼。”金娃的头发就竖起来了,问先生:“你还没去怎么能知道?”先生哼哼两声说:“你脸上写着哩。你爸不是善终,到现在不能入土为安,天天黑夜到你弟兄俩家里打看,多亏你家还有个老人挡着,要不你弟兄俩肯定有一个要出事。”金娃点头像鸡啄米:“对对,我妈还在哩。”先生说:“多亏你妈是耳朵背,要不你爸早把她的魂叫走了。”金娃没想到先生连他妈是聋子都能算出来,连连说:“先生真神,就是神!”问先生该怎么办,先生说:“你来得及时,七天内你爸不下葬,你弟兄俩都有血光之灾。”金娃说:“我回去就埋。”先生拿出一张黄表纸来,用毛笔在上面画了个图,交给金娃:“这是你们南无村的风水图,你把你爸葬在我画圈的地方,老人家就安然了。”金娃接过来一看,先生画的那个土山正是村里的坟地,有一棵大酸枣树的地方,可不就是他家那片祖坟?金娃觉得真是遇到了神仙,后悔没有捉只老母鸡来孝敬先生,就要让先生跟他回村里吃顿饭。先生摆摆手说:“你的面相上有官气,我知道你是官身子,管得起我饭,可我今天还有大事要办。你只记住我一句话,你妈在一天,你弟兄俩最好不要出村子,出了事情可别怪我话没说到。”金娃还想再问点事,先生闭上眼睛入了定。先生的婆娘就打手势示意金娃快走,金娃慌慌张张地出了门,才发现出了一身的汗,里面的衣服都贴到了肉上。
金娃回到村里找到银娃,把事情一说,弟兄俩赶紧找人打下墓穴,赶在七天内把亲爸埋了。从此金娃再不出村子,公社开会,他就叫主任代替去。公社主任不见金娃来告状了,问老王用了什么法子,老王笑眯眯地说:“我能有什么法子,那是人家金娃觉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