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坦普。我想你。我们应该谈谈。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形象。修长的身材,淡黄色的头发,卡罗来纳人式的蓝眼睛。安德鲁·赖恩,魁北克省安全部凶案处的探长。
还有魁北克那一摊。我有两份工作,一份工作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夏洛特市,另一份工作在加拿大魁北克省的蒙特利尔市--我是那里验尸部的法医人类学家。赖恩是魁北克省警署负责杀人案的警探。换句话说,对于魁北克这个“美丽之省”的杀人犯而言,我负责处理被害人,赖恩负责侦破案子。
多年前,当我刚刚开始在蒙特利尔实验室工作时,赖恩就已经有了警署种马的名声。我有我的原则,绝不在办公室谈情说爱。后来我发现这位探长根本不把原则和规定当回事。当挽救婚姻的所有希望都化为泡影时,我开始和赖恩约会。起初一切进展顺利,非常顺利。
以前那些美好的时光像X级的幻灯片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一一浮现。南卡罗来纳州的博福特,第一次传错球,我穿着毛边牛仔短裤,坐在女士岛码头旁一条四十二英尺长的游艇上。北卡罗来纳州的夏洛特,第一次得分,我穿了一件能征服所有男人的黑衣,系了一条能让所有男人倾倒的腰带。
一想起那些美好的时刻,我就开始反胃。是啊,那家伙那么可爱,那么英俊。
接着,赖恩在我心头扎了个窟窿。他刚刚得知自己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儿,而这个叫莉莉的姑娘愤世嫉俗,叛逆性很强,还吸食海洛因。这位爸爸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决定与莉莉的母亲重新建立联系,联手拯救女儿。
我就像去年的唇膏颜色一样被冷落在了一旁。那是四个月前的事。
“让它见鬼去吧。”
我仰起脸对着龙头,像歌星格劳丽娅·盖娜那样大声喊道:
“我会活下去的。我的生命还有那么长……”
突然,水凉了下来,我也感到饥肠辘辘。我一直忙着处理那个地窖的事,一直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地窖里的那些东西,根本没有感到饥饿,直到现在。
就在我用毛巾将身子擦干时,伯迪慢慢走了进来。
“对不起,”我说,“夜间行动,没办法。”
小猫脸上的表情令人难以捉摸,像是对我的话似信非信,又像是在取笑我,还像是感到无聊。
“来一顿猫猫大餐好不好?”
伯迪坐在地上,舔着一只前爪,表明只要贿赂它一块猫饼干,它就能既往不咎。
我穿上睡袍,套上一双粉红色的毛袜,走回厨房。
又是我的一个性格弱点。我最讨厌跑腿的事。衣服干洗,汽车维修,超市购物。我会列出一份清单,但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是不会去管这份清单的。结果,我的食品柜里只有下列美食:
一个速冻肉泥饼,一份速冻炒面。金枪鱼罐头、桃子罐头、西红柿酱罐头和青豆罐头。蘑菇、蔬菜、鸡面汤。几包干空心粉、奶酪、意大利蘑菇调味饭。
我把炒面从微波炉里端出来时,伯迪又过来了。我将托盘放在灶台上,从食品柜里取出猫饼干,放到了它的嘴边。
伯迪立刻侧身躺在地上,四只爪子一起玩着那块饼干。我的性格弱点?它喜欢过瘾。
我站在洗碗池边吃着炒面,伯迪在我脚旁的地板上玩弄着给它带来刺激的那块猫饼干。然后,我放上奥西·奥斯本[11]的唱片,上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