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锁进屋,坐到办公桌后,将包放进一个抽屉。然后我从身后文件柜顶上的一个小塑料架上抽出一张表格,填上案件编号,简单地描述了一下那些骸骨及发现它们的过程。我填写好工作单之后,匆匆走向更衣间。梅克伦堡-夏洛特法医中心有两个解剖室,里面各有一张工作台,其中小的那一间有专门对付气味的排风系统。
这就是臭屋,专门处理腐烂尸体和浮尸,全是我处理的对象。
我将照相机、卡钳、筛子、尖头挖掘工具和一个小铲子摆放好,然后向停尸间走去。不锈钢门嗖的一声开了,冷冻皮肤的气味向我迎面扑来。我啪的一声打开灯。
说了一声感谢乔·霍金斯。象征性的。
星期二那天,由于一大早就起床,我憋了一肚子火,根本没有去注意。我换防护服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如果那两个大锅摆在地上的话,我怎么才能搬动它们?
没问题。霍金斯在绿叶街搬运那两口大锅时雇了一个轮床,两口大锅现在还放在那轮床上。我抱起里面放着那些颅骨和那只鸡的硬纸箱,用脚趾踩了一下开门闩,然后转身,用臀部去推门,不想门却突然开了。
就在我快要屁股着地摔到地上时,两只手抓住了我。我回过神来,转身望去。
蒂姆·拉勒比的外表很像一个在沙漠中待了太久的牧民。他热衷马拉松,每天的训练使他的身体变得异常消瘦,皮肤变成了古铜色,早已没有肌肉的脸颊更是凹陷了进去。
拉勒比那双深陷的眼睛里带着歉意,“对不起,我没有料到里面还有人。”
“是我的错,我在倒着退出去。”
“我来帮你。”
我们将轮床推进解剖室时,我把地窖里的情况告诉了他。
“是伏都教?”
我耸耸肩。谁知道呢?
“估计你不会对这里面的东西进行X光检查吧。”拉勒比拍了拍其中一口铁锅。
“瞎说,”我戴上手套,“不过乔一来上班我就会请他给这颅骨进行X光检查的。”
拉勒比指着盒子,“能让我看一眼吗?”
我打开盒子盖。每个头颅都保持着我装进去时的样子,分别装在不同的密封塑料袋里,而且都做了记号。我根本不必检查那只大袋子,那恶臭已经告诉我它的里面装着那只鸡。
趁着拉勒比戴手套的当口,我取出人的颅骨,将它放在解剖台上的软木环平衡器的正中央。
“下颌骨呢?”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拉勒比用指尖摸了摸颅骨的额头和头顶,“好像上了蜡。”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拉勒比摸了摸上面的那块斑点,“是血斑?”
“我也是这么看的。”
“人血?”
“我会取样化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