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93年的这个春天里,新政府吉星高照,一切都很顺利;并且能够越来越得到公众的信任。是谁这么说的?作为左派参照系的日报《世界报》都已经在巴拉杜化了。是由于反对希拉克主义的缘故吗?显然就是这样。它定了基调,而地区新闻界也给于了好评。一位有影响的人物阿兰·明(Alain Mine)作品很多,散播在巴黎报刊之上。报答的几乎都是赞叹,在他的评论中则是一片恭维和敬意。法国民意调查公司苏发锐斯(SOFRES)经理杰罗姆·夏弗雷(Jerome Jaffre),他善于挖掘舆论深处的东西,作出了大胆的预测。他认为:在未来的总统选举中,总理有绚丽的前景。而全法国都在不断表示:相信这一点。爱德华·巴拉杜得到了75%的好评,有些飘飘然。在这个时期,他很喜欢在他的客人面前玩笑道:“两个尼古拉都那么有野心,以致我只好出山去参加竞选。”
然而,在保卫共和国联盟这一边,很快就传出了完全不同的声音。仍然是菲利普·塞根(Philippe Seguin),他拉响了炸药,打开了一个缺口。六月初,国民议会注意到他应爱德华·巴拉杜的信徒雅克·波买儿(Jacques Baumel)之邀,参加了在上塞纳省举行的一次讨论会。藉此机会,他以戏剧性的方式,表达了自己与现政府经济政策保持着距离——无论如何,是总理(当然也不仅仅是总理)的阐述促使他出来讲这番话的。事实上,他把过去几届和目前这一届政府所采取得措施都称之为“社会慕尼黑”。然而,众所皆知,自从1938年以来,“慕尼黑”就是卑鄙无耻、拒绝战斗的代名词。更有甚者,塞根毫不犹豫地非难巴拉杜的信条:自由贸易、私有化、强势法郎政策、尊重财政大平衡。他把这一切都称作是忧郁和沮丧的老调。从最初几天开始,就重复了他已经讲过的那些话,即:这一届政府不过是一个过渡政府罢了。
显然,这是一个在报界被广泛评论的讲话。报界的理解是:“塞根为候选人希拉克炮制了一个与政府当前方针毫无联系的计划。”而且还乐意重复这个老调。
马蒂尼翁宫怒气冲天,巴拉杜在等待希拉克出来指责这一论调,甚至惩罪于塞根。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他白等了。
“雅克·希拉克削弱了我的行动。”总理为此感到遗憾。不过,他也可能为此私下里庆幸,这使得他从对巴黎市长的义务中解脱出来。
这却阻止不了坚定的让—路易·德勃雷,在他经过的所有地方,继续提及将这两人联合起来的协约。
然而在夏季最炎热的天气中,在爱德华和雅克之间,一切都不顺心。法郎成了狂热投机的牺牲品,在外汇市场受到了激烈的伏击。法兰西银行的钱库空了。甚至传言:法郎可能会推出欧洲货币体系(SME)。与德国马克相比,法郎已经跌倒了底线,欧洲其他货币也受到了攻击。8月1日,十二国财长设想出一个新的解决方案,以解救欧洲货币体系。他们决定扩大参加“欧洲货币蛇形浮动体系”货币的浮动空间。现在欧洲货币体系获救了。法郎摆脱了贬值。这是爱德华·巴拉杜上台后一直在设法避免发生的事情。如果说法朗梭阿·密特朗给了他支持的话,总理认为雅克·希拉克表现的并没有和他站在一条阵线上。保卫共和国同盟的头头只制作了繁琐的声名,而且行动迟缓。“支持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以至于只对法郎的衰弱有利。”——总理是这么认为的,有人听到他说:“希拉克和我,我们的帐两清了。”
“我正在和巴齐尔接触,我们草拟了联合公报。有人要将我推向一个我从未犯过的错误中去。”巴黎市长抱怨道。照他说来,是总理的办公厅主任尼古拉·巴齐尔正式通知他中断合约的。后者打电话给他,以冷淡的声调指出:“合约终止了。”
八月中,正在度假中的法国人看到巴拉杜在他夏莫尼(Chamonix)的小屋前接受法国电视二台的采访。有人问他:“你和希拉克关系如何?”他平静地回答道:“很好。”当然,这个回答很短,太短了。
雅克与贝尔纳黛特·希拉克在一起看了这次采访。“那么,雅克,你不打电话给爱德华吗?”(就像以前在电视中现身以后他总是做的那样。)她听到的回答是一个干巴巴的“不”,并没有更多的话。显然,总理和巴黎市长不再生活在同一个故事中。不过,受到公众喜爱的总是巴拉杜。九月进行的一次刊登在《地球周刊》上的民意调查显示:有67%的法国人看好巴拉杜当选总统。希拉克呢?只有20%。社会普摊税(CSG)的提高、法郎危机、失业形势的持续、大胆进行民营企业退休制度改革——没有一件不损及总理声望的。于是,他决定不去参加保卫共和国联盟在斯特拉斯堡举行的夏季大学的活动。他不愿意被搀和到这一活动分子的机会中去。他们在一起有节拍地、一个一个音节地叫喊“希拉克——总统!”
难以置信的,但却是事实:希拉克认为太冷淡、太矫揉、太傲慢、太轻蔑,因而不会得人心的人,却有着很高的民意指数。怎么没有被推向其他高点的感受呢?
有一个人看到,由于他的存在,让两个激烈争夺的人搞得更复杂化了。这个人显然是尼古拉·萨科齐。他的部长工作已经让他忙得不可开交,如何能继续为竞选人希拉克工作呢?而且他还必须遵守总理制定的规则:在1995年初前不理会总统选举的事。而希拉克却继续找他,不断打电话给他,要求萨科齐做工作、出主意,向他了解情况,总是把他当作知交和合作者;克洛德也一样。
在政府组成以后,他参加过两次巴黎市政府的会议。接下来,由于收到越来越紧张的时间表束缚,他就不去开会了。克洛德·希拉克和让—彼埃尔·德尼到贝尔西(Bercy)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