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仆欧推着车送来了酒,有威士忌,杜松子酒和白兰地三种。仆欧问明白几个客人的口味,就把酒斟好,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室内又陷于了沉默。每位客人的脸上都画满了问号,悄然地喝着自己的酒。曾祖母对面坐着的是个不到六十岁的男人,表情矜持,面色沉稳,很绅士。而右边是个三十出头的白面书生,头发油亮,一脸的阴郁,好像不知所措的样子。在座的除了曾祖母还有另外一位女性,年龄在三十五至四十岁之间,举止文雅,衣着和装饰都很男性化,有点神经质,她叉起二郎腿,上面那只脚在焦急地微微颤动,脚的形状也很美。
曾祖母不禁有点儿心慌,她奇怪那个男人怎么会召集来这么多人?为了慎重起见,她试探地问那个女人:“对不起,您是……”
“我是收到了请帖来的。” 那女人说。
“我也接到了请贴,都来了一个钟头了。” 那个不到六十岁的男人看了一下表,长长地打了个阿欠。
“不会是谁搞的恶作剧吧?” 三十出头的白面书生咬了咬嘴唇,说道。
“也许,我们该告辞了?”曾祖母似乎预感到什么,心里不住地打鼓:来的都是陌生人,为什么东道主单约了这素不相识的几位同时到这里来呢?东道主是不是那个男人,她也怀疑起来。
更值得怀疑的是东道主至今也迟迟未到……
56、做了一宿的春梦,睁开眼睛时仍然半梦半醒。
“早安。” 突然身边有人问我一声,原来是我那妞。我那妞从枕头上欠起身来,冲我眨眨眼。她头发稍微有点凌乱,秀丽脸上还残留着夜的朦胧,这样的她更具诱惑性。
“你也早安。”我说,脸红了一下。刚才我还梦见她。这些天来,我经常在梦中梦到她,只有在梦中,我才会跟她做爱,而现实中我们总是保持着距离,是相敬如宾的那种。
因此我有时候并不希望自己醒过来。
“你刚才是不是做梦了?”我那妞问。
我故意避而不答,说道:“你再睡一会吧,天还早,我去给你准备早餐,顺便跑一圈,健健身。”
我本是个生来懒怠的男人,要说健身,也就是在我那妞练练俯卧撑啥的,要么就是蜷在房里读闲书,还只读阿波利奈尔的诗集,尤其是读他那些用句子拼成图案的诗,再无别的爱好。
我手脚麻利地穿上秋衣秋裤,早点铺离我家有400米,溜达来溜达去也算是散步了。想到这里,我光着脚跳下地,到处找袜子,穿上袜子又四处找鞋。天已经凉了。
“看来,你还是不能原谅我。”我那妞叹口气说道。
“你误会了。”我警惕地问道,“难道我在梦里说了什么话啦?”
“说了。”
我紧张起来:“说了什么?”
“不过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是在睡梦中说出来的话。”
“究竟说了什么,你就告诉我嘛。”我用几近央求的口吻说道。
“你在梦里说,你爱我。”
我松了一口气:“一旦失去了意识,人就会变得坦诚,就会从羞涩中解放出来,所以梦中的十之八九是真的。”
“哦。你还说,我肚子里的孩子要真的是你的就好了。这也就是说,你始终怀疑这个孩子的来路是吧?”
我无言,因为我无言以对,我确实有过类似的念头。我不想撒谎,尤其是跟我那妞。
她脸上的表情凝结了许久,然后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靥来:“告诉你,我跟吴淼从来没有发生过性关系。我对他说过,除非结婚,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同他上床。”
正文
敲敲门 第三部分(10)
敲敲门 作者:雪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