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曾经有个女朋友,她经常节食。除此之外,她并不热衷谈论其它的话题。流质节食,瘦身减肥,凡你能想得到的。我也逐渐成为饮食领域的专家。她减了一些脂肪可又胖回更多。即便是我烹饪的食物,她也会照旧进行她的胡萝卜饮食计划。我对此厌倦了。”
我大笑,尽管当奥拉夫提及他的前女友时,我不期然地心底一颤。
“你没有在节食吧?”他问道。
“这有区别么?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么?”
“那确实。”他意味深长地朝我一笑,“除了烙饼,你还喜欢别的什么食物吗?”
“希腊菜,”我说,“我喜欢希腊的食物。”
他点头。“我们可以某天出去吃希腊菜,如何?”
“嗯。”
9
门铃响时我刚回到家。透过窗外,我瞧见了奥拉夫。我的心狂跳不止,仿佛就要脱离胸膛一般。我按了客厅里的按钮,听见楼下的门轻微的开启声。奥拉夫迈着掷地有声的脚步走上楼来,不一会儿他手里拿着打包的希腊菜,进入房内。
“我猜你该饿了,”他说,“你喜欢希腊菜,不是么?”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我正准备烤三明治呢。”
“烤三明治!”奥拉夫不屑地叫道,然后又走进我的房间。
他把盛有米饭,沙拉,全麦面包和串烤的碗盘放于桌上,然后一阵香腻的味道四溢开来。厨房里的烤三明治烧焦了。我冲进去,然后把墙上的烤箱插头拔了。
“谁中午吃希腊菜呢?”我笑问道。
“希腊人,”奥拉夫说,“坐下来,菜变凉了。”
我们面对面围着桌边吃饭。隔离着我们的,是那些塑料的碗盘。
“我确信你喜欢随性而为。”奥拉夫嘴里满是食物,“味道还不错吧?”
“很美味。是哪家餐馆做的?”我取了一片面包,并用勺子从我盘子边的碗里舀了些酸奶黄瓜。
“伊瑞典,就在转角处。还需要酒么?”奥拉夫举起开启的白酒瓶,我点头。他把酒倒满我的杯子,然后自己拿了些全麦面包。我把我的盘子向外推,然后敬畏着他不错的胃口。
“天啊,你吃了好多。”
“我习惯如此。”奥拉夫喜笑颜开,“我母亲完全惯坏了我。她总是做丰盛美味的食物,并常常给我两三份的量。她曾经对于烹饪是如此的狂热。”
“曾经?她过世了么?”我整理那些空碗碟后,把它们放进了纸盒里。
“不,她现在不再做饭了。那时我还是个孩子,而我父亲五年前去世了。她并不愿为自己付出什么。她每周做一次饭,每天冷冻其中的部分菜,天天吃相同的食物。当我回家吃饭时,总能享受到特殊待遇,她会做很多的菜,然后也把它们冷冻起来。”奥拉夫将他盘子里的食物席卷一空,他嚼啃着骨头,并把它丢进纸盒里。他响亮地打着嗝,然后心满意足地轻拍着他鼓胀的胃。
“你必须得这样打嗝么?”我抑制不住地问道。
“在众多国家文化中,这是种礼貌的举止。如果你不打嗝,别人会不断地给予你食物,因为他们唯恐你没有吃饱。”
“哪里的文化里是这样阐述的?”
“应该是在亚洲。”奥拉夫拉开椅子,清理着桌子,并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到厨房。他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用臂膀紧紧环绕着我,然后,他吻了我。饭粒和串烤末进入了我的嘴,我一并吞咽了。当他的舌头正缠绕着我的舌头时,我想着接吻真是件肮脏的事情。只有你喜欢一个人才会愿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