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苏区中央局自觉或不自觉执行王明路线的多数领导同志,与毛泽东同志的思想相左,并发生对抗。为此,苏区中央局于十月上旬召开了史家所称的“宁都会议”。用与会人的话说:“开展了中央局从未有过的反倾向的斗争”。自然,这斗争的矛头是对准毛泽东同志的。并提出要把毛泽东召回后方,专负中央政府工作的责任,而由周恩来负战争领导的总责。
对此,周恩来十分清楚:这等于解除毛泽东的军事指挥权。他在战争的实践中,逐步认识到毛泽东的军事指挥才干,加之红军的基本队伍,是由毛泽东和朱德同志从井冈山一步一步带出来的,故不赞成这种意见。他强调指出:“泽东积年的经验多偏于作战,他的兴趣亦在主持战争”,“如在前方则可吸引他供献不少意见,对战争有帮助”。因此,他坚持:“一种是由我负主持战争的全责,泽东仍留前方助理;另一种是泽东负指挥战争全责,我负监督行动方针的执行。”事后追论:在当时的情况下,周恩来的这两点建议是可行的,对革命也是有利的。
但是,苏区中央局多数领导同志坚持要剥夺毛泽东同志的军事指挥权,加之毛泽东绝不屈服的性格使然,周恩来的建议落空了。最后,毛泽东被批准暂时请病假回后方。结果,那些坚持剥夺毛泽东指挥权的同志必然对周恩来不满,他们致电在上海的临时中央,批评周在会上“不给泽东错误以明确的批评,反而有些地方替他解释掩护”,认为周“在斗争上是调和的,是模糊了已经展开了的斗争战线”。
批评毛泽东的同志是错误的,责备周恩来的同志仍然敬服周的为人和才干。虽经多次所谓磋商,到十月二十八日,上海临时中央下达命令:以周恩来兼任红一方面军总政委。
这样一来,毛泽东的指挥权就被剥夺了。虽说在周恩来和朱德等同志的领导下,胜利地粉碎了敌人的第四次“围剿”,但随着上海临时中央局迁入中央苏区,周恩来的指挥权也渐渐地被博古、李德等人剥夺了,使得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陷入了绝境,不得不作出战略转移的决定。
说到红军举行战略转移——长征,就在周恩来的心中激起很大的波澜,使他不能不想起近一年来发生的令人痛心的战略失误……
第四次反“围剿”正在胜利进行的时候,原在上海的临时中央政治局处境日益恶化,并于一九三三年一月十七日作出决定迁往中央苏区。临时中央负责人博古等一到中央苏区,立刻把中央苏区的党、政、军大权抓到自己的手里,为推行其“左”倾路线,借批判所谓的“罗明路线”,无情地打击了一大批坚持执行毛泽东同志正确路线的干部。自然,毛泽东同志的处境也就可想而知了。对此,周恩来同志是很痛苦的。接着,迁到中央苏区的临时中央与苏区中央局合并,以博古负总责,周恩来的苏区中央局书记的名义也就不存在了。年仅二十六岁、且从未打过仗的博古同志等下车伊始,就批评负责军事指挥的周恩来和朱德同志,强行“要求将一方面军主力分成两个部分作战”,这就是所谓的“两个拳头打人”。从此,周恩来的许多有益的建议被否决。
是年九月,蒋介石发动所谓“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第五次“围剿”。恰在这时,共产国际派来的李德被博古聘为军事顾问由上海来到中央苏区。不懂军事的博古遂把红军的指挥大权交给了这位不会说中国话,更不懂中国国情的李德。从此,“李德的独断专行取代了军委的集体领导”,“由李德一人躲在房子里凭着地图指挥作战”。加之“当时中央的错误领导,和李德本人的专横作风,使他成了一个地道的‘太上皇’”。结果,使第五次反“围剿”从一开始,就陷于不利的作战态势。接着,博古等人又错误地处理“福建事变”,使得粉碎第五次“围剿”失掉了最好的机会。同时,使得红军陷入更大的被动中!翌年一月中旬,中共中央在瑞金召开六届五中全会,博古等人不顾周恩来的反对,在指责毛泽东为“富农路线”的同时,坚持以张闻天代替毛泽东担任人民委员会主席。为了搬掉最后一个不同意见者,又于二月三日任命周恩来为中革军委副主席,实际上他们又剥夺了周对前线部队的指挥权,只让周担负一些技术性的组织工作。大权在握的博古、李德命令红军处处设防,节节抵抗,推行“以碉堡对碉堡”和“短促突击”,实行消极防御的方针,使得红军所进行的许多战役、战斗都遭到了失败。也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李德首次对博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