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兰芝才一下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不由心里一震。
“其实,这些我很明白,都是他高炳臣背后作的崇!”焦仲卿说。
兰芝诧异地看着他:“高炳臣?高主簿!”
“他想我向他低头,向他折腰,哈,他也打错了主意。”焦仲卿说。
兰芝敬佩地看了看焦仲卿。
稍顷,焦仲卿又有些灰心地说:“唉,我虽宁折不弯,可头还是被人家按着,看来从此要在高炳臣手里抬起头谈何容易啊!”
外面起风了,一阵瑟瑟声响,月光斜射进窗口,一缕惨白的光线抹在兰芝的身上,像是抚摸她,挤压她,那光线好像有重量和质感,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仲卿的话一下子让兰芝的心情更沉重起来。
这晚,焦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焦仲卿没有加俸她的事,也使她大为不悦。
“娘实在想知道,孩儿就只好告诉你,唉!衙里又加俸了,却没有加到我。”
“为何加俸没有你?是你办事不够勤勉?”
焦母不停地想着儿子的话,一夜都心思不宁。
第二天清早,兰芝特地早早起床到织房 ,她己经打定主意去找找秦罗敷。
织房里传出“咔嚓!咔嚓!”织锦的响声,兰芝一边低头织锦,一边回想着仲卿的话。“其实,这些我很明白,都是他高炳臣背后作的崇!他想我向他低头,向他折腰,他也打错了主意。”
“唉!我虽宁折不弯,可头还是被人家按着,看来从此要在高炳臣手里抬起头谈何容易啊!”
织机继续“咔嚓、咔嚓”地响着,突然单调地“嘶”的一声停住。
兰芝觉得不能再等,她不想看到郎君那无尽的沙漠就是他的人生,良久,她回过神,起身拍拍身上的纱头向外走去。
秋风掀起她的裙裾,耳畔响起幽幽的风声,她匆匆来到码头,坐船去郡府城内去秦找秦罗敷。
这时候,秦母和秦罗敷正在后院看着秦老爷捎回的一件古器。
一会儿,一个佣人进来说:“小姐,兰芝小姐来了!”
“哦,兰芝?”秦罗敷诧异地看着佣人。说罢,转身欲走。
秦母也有些惊住了,侧头对女儿说:“兰芝?”停了一会,她又对秦罗敷说: “她来干什么?来了就来了,不要理她!”
“娘,兰芝上门来看我,我怎么能拒之不理呢?”
“你还没有伤够心吗?是她夺走了焦仲卿,现在她还好意思上门见你?”
“其实这也不怪兰芝,她并不知道我和焦仲卿的事,再说,她和焦仲卿本来就相互倾慕着。”
“哦,你倒是大量哇,可娘受不了这口恶气。”
“娘,这些日子女儿也想过了,唉,何必老是舔着自己的伤口伤心,和自己过意不去呢!”说罢向客厅走去。
秦母欲喊住秦罗敷,想了想也向客厅走去。
兰芝和秦罗敷刚坐定,久别重逢,两人都有些兴奋,不等二人说话,秦母就闯了进来。
“屋前喜鹊叫,果然贵客到。是兰芝呀!”秦母似笑非笑地冲兰芝说。
兰芝立即起身向秦母道安:“伯母!”
“坐!”秦母淡淡一笑,神情显得高贵而矜持。
丫环上茶。
“这是什么茶?”秦母望丫环说。
丫环:“是……”
秦母挥了下手,急忙打断丫环的话,说:“重新沏茶,上谷雨前的剑毫。”
“伯母客气了,我哪里会喝茶?”兰芝朝秦夫人笑笑。
这时,丫环重新上了茶。
“是谷雨前的剑毫?”秦母说。
“尊夫人的吩咐,是!”丫环小声说。
“这种茶虽说入口苦,可细品起来却会发现慢慢地甜在嗓眼里。” 秦母转向兰芝说。
兰芝呷了一口,笑道:“果然如伯母所说的,满口生甜呢。”
“兰芝,你满口是甜的,可我们罗敷咽什么都是苦的!” 秦母话里有话地说。
“罗敷何至于此?”兰芝茫然迷惑地看着秦母。
“你真不明白?”秦母的表情显得冷漠,里边掺杂着不满与诡秘。
“真不明白伯母说的什么意思?”兰芝认真地说。
罗敷不满地盯着母亲:“娘!”示意母亲不要再提过去那些。
“那我告诉你,焦家倒是三番五次地来我们家为罗敷保媒,罗敷也是看上焦仲卿的,没想到你却从旁杀过来,夺走了焦仲卿!”秦母正色道。
兰芝猛然一惊,表情错愕地问罗敷:“这是真的?”不等罗敷回答,她又迫切地对罗母申辩道:“伯母,我根本不知此事!”
罗敷坐在椅上喘了口气,说:“娘,仲卿并没有应允,这事也更怪不到兰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