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帕拉贡，”他回答说，“就是那个经营基督教团契^①的家伙。”

所谓基督教团契实际上就是一种非常低级的营生，在午夜的有线电视上主持节目，并让老太太把《圣经》的小册子装进信封，每个才付人家五分钱。卡特·帕拉贡的把戏是宣称他可以治疗小毛病，让电视观众双手触摸屏幕或者至少一只手触摸，然后拨打团体的免费电话，并保证为了得到上帝的保佑愿意倾尽所有。卡特·帕拉贡唯一“治疗”好的就是他贫瘠的账户。

卡特·帕拉贡其实不是他的真名，这也并不奇怪。他原名叫切斯特·昆西·迪兹——他的出生证明和犯罪记录上是这样写的。他的犯罪记录包括小额信用卡和保险诈骗，骗取保险金和一些酒后驾驶的记录。当一些记者把这些公布于众时，已改名为卡特·帕拉贡的他承认自己是个罪人，在他还没有找到上帝时，上帝已经找到他了。上帝为什么找上了切斯特·迪兹到现在也弄不清楚，除非是切斯特曾经偷了上帝的钱包。

这个基督教团契实际上是个笑话，但是我却听到有传言说它为宗教极端分子和右翼分子提供经济支持。得到团契经济援助的组织联合在一起，并袭击了堕胎的诊所、艾滋病帮助团体、计划生育机构，甚至还有犹太人的教堂。还有一些传言也是没有得到证实的：团契的支票都存在一个叫“美国生命激进分子联合会”的账户里，这个组织成了那些更极端的反对堕胎组织和生命保护者的保护伞，并对那些用炸弹袭击堕胎诊所的人及他们的家人提供支持。几次暴力事件后的电话记录表明，那些法西斯分子和南方武装分子曾经和团契保持着密切的

①团契（fellowship），源自《圣经》中的“相交”一词，意思为相互交往和建立关系，是指上帝与人之间的相交和基督徒之间相交的亲密关系。团契现在常用作基督教（新教）特定聚会的名称，其旨在增进基督徒和慕道友共同追求信仰的信心和相互分享、帮助的集体情谊。

联系。

如果有任何从事违法活动的团体声称他们接受了基督教团契的资助，团契通常会迅速表示谴责，尽管如此，帕拉贡还总是忍不住要在电视节目上抛头露面，就像圣彼得那样在周四晚上穿着笔挺的西装，衣领上别着黄金的十字架，装作很风趣、表示歉意同时又想控制一切的样子。想阻止卡特·帕拉贡那是不太现实的。

现在看起来，格蕾丝好像在死之前是要去见帕拉贡。我在想她是否去了。如果去了，那就有必要和帕拉贡谈谈了。“你有关于她论文的资料吗，有任何电脑记录吗？”他摇摇头。“就像我刚才说过的，她把什么都带在身上。她见过帕

拉贡后打算和朋友住一段时间，可以写论文。” “你知道那个朋友是谁吗？”“玛西·贝克尔，”他回答得很迅速，“她是学历史的，很早就和格

蕾丝是好朋友。她家住在巴哈伯^①。她父母在那里有一家汽车旅馆。玛

西最近几年一直住在那里，帮她的父母打理旅馆。” “她和格蕾丝是很要好的朋友吗？”“非常要好，至少过去我是这么认为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指她没来参加葬礼。”听到这儿，我心中再次涌起一些愧疚，

“这有点奇怪，你不觉得吗？”“是有点奇怪。”我说，“她的好友还有谁没参加葬礼？”他想了一会儿。“有一个女孩叫艾莉·韦恩，比格蕾丝年纪小一点。她来过几次，看起来她们非常要好。格蕾丝在波士顿的时候曾经和她

①巴哈伯（Bar Harbor），美国缅因州荒山岛上的旅游城镇。

住在一起，她上学时也和她在一起。她也是东北大学的学生，但是在哈佛一家饭店做兼职，叫布丁什么的。”

“叫‘楼上的布丁’？”他点点头。“就是那儿。” 那个店就在霍利奥克街上，离哈佛广场很近。我把这个名字写在

了笔记本上。“格蕾丝有枪吗？”我问道。“没有。” “你确定吗？”“我非常确定。她讨厌枪。” “她要见什么人吗？”“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