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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杀阵 第二章(2)

蜘蛛杀阵 作者:(爱)约翰·康奈利


  

第一天,应急小组把湖边所有工人的名字都记了下来,又对每个人进行了简短的情况了解,然后用胶带把这个地区围了起来,并派身穿警服的警察把守。刚开始的时候,警方还跟一个伐木公司的员工发生了小摩擦,因为那条道路是公司运木材的专用道,不过后来公司还是同意把他们的卡车运输推迟一段时间,等坟墓的范围彻底划定之后再继续他们的木材运输。

初步检查之后,堤岸用沙袋进行了加固,并在红河路边上的一个宽阔处搭建起了一个临时指挥所,同时成立了犯罪现场巡视小组,并规定任何进入该区域的人都必须登记,以防该区域再次遭到破坏。在现场,警方规划出一条通道,两侧拉着警戒线,之后又沿着通道进行了录像,以便使那些不直接参与调查的警官熟悉这些情况。

整个现场都被拍照记录下来:先是整体画面,这是为了保留刚被发现的现场,然后是对尸骨的定向拍照,最后是对骨头的特写。手持摄像机再次派上了用场,这次是拍摄细节的特写,而不仅仅是录影,还对现场画了草图,一根三英尺长的铁棍插在现场的中心,以这个中心为原点,所有的长度和角度都测定好了。红河路的边界也被标记并记录了下来,这样,万一将来现场面积扩大也能有据可查,同时,警方还启用了全球定位系统,通过卫星来确定现场的位置。

后来,天渐渐黑了下来,调查小组最后又召集了一次会议,州警察和代理治安官被留下保护现场。法医将在次日天一亮到达,那时,对阿鲁斯图克浸信会信徒的死因的调查就正式开始了。

就在他们每天忙碌的过程中,那种混血动物的叫声一直伴随着他们。每天晚上回家入睡之后,他们总会从梦中惊醒,感觉自己又听到了那种叫声,仿佛站在湖岸边,双手冰冷,靴子上沾满了厚厚的泥土,被死人的尸骨包围着。

那天晚上,我数月以来第一次梦见格蕾丝,还有我的父亲一直陪着我慢慢入睡。在梦里,我站在一片空地上,空地边长满光秃秃的树,旁边结冰的水面闪着寒光。地上毫无规律地堆着几个土堆,都是刚刚堆起来的,因为土都是新鲜的。在我盯着那几个土堆看的时候,它们似乎在动,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

树上有东西。一只巨大的像鸟一样的黑色生物,红色的眼睛饥渴地凝视着地上移动的土堆。然后展开翅膀俯冲下去,但不是冲向土堆,而是冲向我。这时,我发现那不是只鸟,而是一个人,一个长着灰色头发,黄牙齿,后背上长翅膀的地方长着瘤的老人。他的腿很细,肋骨在皮下看得清清楚楚,他飞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雄性器官晃动着,看上去让人觉得恶心。他在我头上盘旋,黑色的翅膀在夜空中不停地拍打。他拉长那张憔悴的脸,吐出了两个字:“罪人!”

他嘶嘶地发出声音,翅膀仍在不停地拍打,他用爪子般的脚在一个土堆上用力刨,直到土堆里露出一块皮肤,在月光下显得惨白一片。他张开嘴,低下头对着尸体。当他撕咬尸体时,尸体扭动着进行反抗,鲜血流过他的脸颊,接着又流了满地。

他抬起头朝着我笑,我转过身去不看他,这时我发现我站在一片水域的岸边,水里还有我的倒影。我的脸和月亮并列在一起,苍白且流着血,一直流到我的肩上和胸前。我身后是一对张开的巨大的黑色翅膀,像墨水一样厚厚地覆盖在湖面上,把所有的生命压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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