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素有“八分山丘二分田”之说,境内除有起伏的山岳外,北部地瘠民贫,“岁丰,亩不满斗”。南部和中部汾河沿岸,虽稍多沃土,但“地狭人满”,农田不足,人们在本土上谋生不易,必须有人外出贸易维持生活。由于当时商路畅通,有相当数量的农民离家出走,组成了小商小贩肩挑走四方的贸易大军。晋东南的铁和丝绸,解州的盐,北部的明矾,以及省内各地出产的药材、羊皮、干果、土布等大量土产品,都是晋商贩于各地的重要商品。后来煤炭也作为重要商品被运销到邻近地区。
扁担这个不起眼的原始运输工具,对于晋商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在许多供奉祖先的祠堂里,扁担成了神物。因为正是靠肩上这根长木,挑出了一串又一串的铜钱,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
明末,在宣府、大同、西宁、甘州、凉州、宁夏北边地带,常常出没许多从事冒险走私的边商和肩挑背负的小商贩。他们凑了一些资本,带上少量货物,做冒着生命危险的“血本生意”,越过长城来到蒙古游牧地区交易。进入清初,许多后来在蒙古地区城市成为豪商巨贾的大商号,开始亦多起家于肩担小贩的行商。
山西祁县商民王相卿(时人称:“王二疤子”),清初在大同杀虎口等地以“肩挑小贩”做蒙古生意。后又拉着骆驼,驮着零星货物,串蒙古包做草地买卖。传说,他远涉乌里雅苏台时,适有一蒙古王公的女儿身患重疾,王相卿将携带的中药“龟灵集”献给该患者服用,即见效遂痊愈。该王公感其救女之恩,遂招赘王二疤子为婿。王相卿借着此种姻戚关系,又联络祁县商人张杰、史大学,在乌里雅苏台创建大盛魁商号。
清朝征噶尔丹后,在乌里雅苏台、科布多驻有重兵。乌里雅苏台成为清朝统治外蒙的一个军事政治中心。在这里住有大量军政人员,需要一些商号为他们的生活服务。大盛魁的初期,就是以乌里雅苏台为基地,为清朝的军政人员服务,开展各项营业活动的。遂又在科布多、库伦等地设立分庄。
随着清朝对外蒙的统治进一步加强和大盛魁营业的发展,大盛魁为清朝军政服务的范围就更为广泛。除清朝驻前后营的大员和大小部门的军需供应均由大盛魁经办外,外蒙王公向北京纳贡、值班和引见,也由大盛魁予以协助、联系,并以高利贷的办法,贷给所需的一切费用。
乾隆末年、嘉庆初年,大盛魁有了很大的发展,经营范围更加扩展,清朝政府把外蒙的税收也包给大盛魁。
1803年(清嘉庆八年),清廷诏令派驻外蒙的将军、参赞、办事大臣和帮办大臣等官员,会同外蒙各王公,严格检查旅蒙商号的经商票照,并严令每年彻底检查一次。经过这样的检查,在乌里雅苏台、库伦、科布多、恰克图以及在外蒙其他各地进行贸易的旅蒙商号,很多因为没有经商票照,或者因为所持的经商票照已过期,被驱逐出境。有的还受到罚款和没收货物的处分。而大盛魁由于和清廷派驻外蒙的军政大员、军队和王公贵族有着密切的关系,因此它不仅没有被驱逐出境,没有受到丝毫损失,而且得到了一个大发展的机会。它以极便宜的价钱,接收了那些被驱逐的旅蒙商号的铺底和货物,开设分号。这不仅使大盛魁得到了大笔意外的财富,而且接收了许多旅蒙商号多年来在外蒙的贸易关系。清朝政府没收下的货物,官员们不会处理,也以廉价赊给大盛魁,这就使大盛魁又得到了一种意外的好处。
道光年间,大盛魁一方面扩大销售地区和增加经营货物品种的数量,一方面加大放印票帐的数量。这时清朝把征收驿站的费用也包给大盛魁,这样,大盛魁的营业就更加发展了。
咸丰以后,它又在一些城市广为增设分支机构和小号,不仅获得了大量利润,也形成了一个自成体系的、庞大的商业网。
大盛魁就是这样经过不断发展,成为外蒙市场上一家垄断性的大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