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记者招待会就此解散,大厅一下子显得空荡了很多。原本随州长一起上楼的布巴?珀西从楼梯拐角处冲着我们大喊,洪亮的嗓音回响在整个圆形大厅:“曼格姆,你别自作聪明地认为爱因斯坦和居里夫人两人加在一起都没法和你相比!你还说我自负?”
卡迪歪着脑袋,用手敲敲太阳穴说:“不是我自负,布巴,而是我聪明。你之所以自负是因为你不聪明,然而却认为自己聪明。”
“当他们要你辞职时,你最好希望‘智商’一词并非等于‘我要辞职’①,红毛野猪雷克斯。”
“希望你拍好州长的马屁,那条道可谓前途无量。”卡迪笑着回敬一句,然而我心里明白布巴的话刺伤了他。
新闻秘书也明白,他咧嘴笑道:“一点儿不假,拍马屁总会前途无量。预祝独立日快乐!局长。七月四日离这会儿还有两周时间,该死,依我看呀,干脆不要承认找不到线索了吧,不如你自己坦白说是你杀死了‘魔头女兵’。”布巴一边大笑,一边大步跳上了楼梯,朝着市长办公室奔过去了。
卡迪和我在空旷的大厅里站了一会儿。“好极了,”我冲他来了一句,“明明知道是激将法,为什么还让布巴激你说出破案的最后期限呢?”
“那就没啥说的,在此前破案吧。”他说。
我看着他说:“这叫做傲慢自大,自认为要对所有的事情承担责任。你知道咱们俩有什么不同吗?”
“自然啦,”他冲我微微一笑,用指尖摸着钥匙链,数了起来,“你拥有旧币、旧讲究、旧校服领带——大部分领带,我不得不说,领结图案不是条文就是点点……”
“我外表不错,大家都说我气质不错。”
“没错,你长相确实没得说,聪明漂亮的老婆曾是州立法委员,只不过最近见不着面了,而你却对此不闻不问。”我投降了,他盯着我看了好长一阵子,脸色渐渐有些温和。“嘿,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可我心情实在是糟透了。”
我向外走了一步。“这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盖世猜猜’一案发生的不是时候,科珀夭折已让你身心疲惫,我一直都希望案件调查能帮你摆脱丧子之痛的阴影。”
此前他从未提起过我半年前夭亡儿子的名字,卡迪是我儿子科珀的教父,科珀这名字是他给起的:一是因孩子头发呈褐色,二是因我们俩都从事警察职业。①就在圣诞节前,科珀在熟睡中死去,当时他只有十三个月大。因孩子太小,所以朋友们都安慰艾丽斯和我说,假如孩子长大后再失去——那时孩子对我们俩来说会“更真实”——我们俩则由于爱已至深会更加难过。即便如此,我夫妇两人也早已将全部的爱都倾注到了库珀身上,我们彼此也分享着这份爱。科珀出生时心脏上有个无法医治的小洞,他的离去给我们俩心上也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口。
我拍了拍卡迪的肩膀,表示接受他的好意:“我也不对,我也希望明天就能给你一个交待。”
“七月三号就行。”他咧嘴笑着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