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面说过，我开始对女孩子感兴趣了。就在这种兴趣开始萌动的时候，情况有变，我无法接近任何与我同龄的沙伊安少女了。她们来了月经初潮，从此要躲避男孩子，时时有母亲或姨妈的陪伴，而且腿裆间总要系着一副带子，这样直到结婚。（即使在婚后，每逢丈夫外出，仍要系着这种带子。）你只能在你喜欢的姑娘看你时显摆一下。这一点可能出乎你的意料：你大概以为印第安人在男女关系上像长耳大野兔一样随便。其实沙伊安人相当严谨，只在婚后和自己的女人睡觉，而且结了婚的男人们出征前都要就此发誓——我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作战——因此沙伊安人在任何时候都是缺少夫妻生活的。所以他们都是凶猛的勇士，或者他们自信如此。我从来不知道有什么男人不对他自己的家人特别感兴趣的，但对一个沙伊安人来说，那可是个魔杖。

“幼熊”走了之后，我冷静了下来，开始寻思一个叫“好娃赫”的少女——请你相信，那名字的意思是“没有什么”。我们年龄更小在一起玩营地游戏时，我经常被迫挑她做我的假媳妇，因为别的男孩子都知道怎么为自己去挑好看的，剩给我的就是这个相当丑的女孩了。可是后来，随着少女们长大就会变模样，突然之间，她就变得像鹿皮一样漂亮了，一双大而害羞的眼睛就像羚羊，优雅的四肢就像母鹿。我原先没在意她时，她总是很喜欢我，可是这会儿我有所期待时，她却一眼都不看我了。

嗐，一时之间我对“没有什么”也毫无办法，因此最后我站起身，下坡走过营地。那儿有一条狗，正要回应郊狼的号叫，尽管它知道不该叫，不然会把我们的地点暴露给暗中寻觅我们踪迹的克劳人。于是我就对它说：“这可不是沙伊安的做法。”它就闭上嘴，溜走了。

别人都在熟睡，火都已经熄灭。我找到了离门洞不远的我的袍子，刚要钻进去，忽然意识到那是“小马”的，他正裹着睡呢。于是我就继续往前走，钻进了旁边空着的袍子，虽然我通常都睡在他的左边。

原来他还醒着呢，只听他悄声说：“这是你的地儿。”

“哪儿都成，”我说，“睡你的吧。”

“你想要我吗？”他问道，声音里带着失望。

我随后就入睡了，没有再为这事多想。如果一个沙伊安人不相信自己能禁受男子汉的生活，是没人强迫他的。他可以成为一个“毕曼纳”，也就是半男半女的意思。这种人有其用途，人人都喜欢他们。他们有时是化学师，擅长制作“爱剂”。一般来说，他们都会表演。他们穿女装，要是愿意，还可以嫁给另一个男人。

在这之后不久，“小马”就开始受训做“毕曼纳”。也许那天夜里他是无意间弄错了床位。无论如何，我本人觉得他不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