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拧转(2)

我的探戈之恋 作者:(美)玛丽娜·帕尔默


2000年1月11日

昨晚,我又去了“葩拉库尔图拉尔”——这是一次“钓鱼”的探险。我希望抓到那个“仕诺”。我要说,钓起这个重达一百五十磅的家伙并不容易。

我一定要早点儿到达那里,以取得一个最佳的位置等候这条大鱼的到来。我已经备好了饵——一件崭新的银色无背连衣裙(其实,前身的遮掩也不多)。我不知道如何才能不让它掉下来。但是奇迹总是有的,它始终挂在我的背上(或者不是我自己的背上)。不管怎么说,我的穿戴让人有些瞠目。在这样一个不入流的探戈舞厅中,我的装扮过于讲究了,看上去完全格格不入。幸好,灯光很暗,没有人能够看清我的穿着。但是,这身衣服的确起到了一个作用:它让我感觉到自己很性感。在经历了上周的羞辱后,它给予了我必备的勇气去大钓一番。

果然有效!也许这次没有瓦勒丽亚在身边倒帮了我的忙。如果她在,我确信他不会想到与我跳舞。他会直奔她而去,根本无视我的存在。我承认她有时让我十分不安。这次,当他朝着好似我所在的方向点头时,我的屁股像在椅子上生了根。他不停地向我示意,我始终坐着没动。上周的惨败让我不愿再冒险。终于,他采取了行动,他走了过来,将我从座位上猛拉了起来。我却仍旧不想冒险。我将头转动了一百八十度,环顾了四周。我要百分之百地确信他不是想与别的人跳舞。显然,他确实是想邀我跳舞,于是,我站了起来,跟着他走进了舞池。

当我们站在舞池中等待音乐开始的时候,他向我介绍了他自己。我没有告诉他我早就知道他是谁了——我更没对他说我今晚来到“葩拉库尔图拉尔”就是为了他,并且只为了他。我让自己沉浸在他那深沉、优美的嗓音中。这时,音乐响了起来,将开始跳舞的信号传达给了我们。除去没有跳舞的时候,我们都飘荡在空中。我发誓,昨天晚上,我一直在云端漂浮着。我相信这个“仕诺”一定对我施加了某种古老的魔法。证据就是昨晚我从没绊倒——一次也没有——就在这污秽的、裸露出大片钉子的地板上,我一次又一次地完成了“8”字动作。

2000年1月20日

他是佛雷德,而我则是金杰。我们在一起面贴面跳着舞,仿佛上演着《高帽》中的情景。我穿着白色的长裙,裙子上的鸵鸟毛随着他在舞池中飞快移动的脚步飘扬着。总是戴着白色领带的他看起来活力四射。啊!“我正置身于天堂!”

与“仕诺”共舞,我感到轻松自如,因为我俩的身体契合得就像两块不能分开的拼图。从不存在调整姿势的必要。在彼此的怀中,我们感到既舒适又自然。我的头偎依在他的颈窝处,他的臂膀勾勒出我后背的轮廓。我的身体找到了她的兄弟,他的身体也找到了他的姐妹。你知道他们所说的乱伦。

还有其他的一切:他的男子汉气概、他的创造力、他精湛的技巧——每一样都再合适不过。我找到了我的另一半。他就是。如果我感到如此满意,他一定也有同感。我不相信感觉是单方面的。它一定存在于两个人之间。并不是每一天,与你共舞的人都不明白你的心意。他分享着我的感受。问题是:我的意中人何时才能有所领悟?

他会请求我和他一起练习吗?每个夜晚,他带我在舞池中旋转时,这个迷人的想法也在我的脑海中翻腾着。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显然,我被投放到这个地球上就是要在等候室中耐心等待。)我知道他就在眼前。他甚至告诉过我他正在寻找一个舞伴。但是,我最讨厌别人将红萝卜吊在我的面前,却不让我吃到。就像现在这样。

昨晚,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一直等待的时刻即将到来。一支舞刚刚结束,金杰衣裙上的羽毛还未落下,他护送我回到了桌旁。就在这时,他问道:

“喂,你知道瓦勒丽亚在哪吗?”

停顿了一下,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我告诉他我不知道。他继续问道:“你有她的电话吗?”

“当然。”我说,强迫我的嘴角张开。

我给了他号码却没有问为什么,因为我不想知道我已经明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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