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该怎么说呢。提行李的人弄掉了我皮包上的姓氏,我告诉他曾有过一段不甚幸福的婚姻,现在离婚了,有权恢复原来的姓。至于伊莉莎白或贝蒂·梅菲尔德是真是假?都是也都不是,不是吗?”
“好吧,那米切尔的事怎么解释。”
她往后一靠,放松下来,眼神仍保持着警戒,“他是我旅途中才认识的人,他也乘那班火车。”
我点头,“后来他自己开车到这儿来的,还帮你先订了房。这里的人似乎并不喜欢他,但他有个来头不小的朋友住这里。”
“有时火车上或船上刚遇到的人,一下车就能跟你发展出密切的关系。”她很快接着说。
“看来似乎如此。他不是还跟你借一大笔钱吗?这家伙对发展关系肯定很有一套。不过我倒看出你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哦,”她应了一声说,“是吗?坦白地说,我正热烈地迷恋他呢。”她翻过手,低头端详自己的手掌,又说,“谁派你来的,马洛先生?为什么你会找上我?”
“一个洛杉矶的律师,不过他只是遵照东岸的指令办事,要我跟踪你,向他报告你的行踪,也就是我所做的这些。现在既然你打算搬走,我只好再重新再来一遍。”
“可是你的监视行动曝光了,”她说,“现在你要跟踪我岂不是难上加难。我猜你是私家侦探。”
我说正是。我已经把烟捻熄,再把烟灰缸放回桌上,站起身。
“只有对我而言是如此,别忘了,梅菲尔德小姐,能监视你的人还有很多。”
“哦,那当然。不过他们都和善多了,有几个还挺顺眼的呢。”
“警方现在还没盯上你,他们要逮你太容易了,你的行程就已不是什么秘密,我手上还有你的照片和简历呢!而米切尔这种人想什么要什么,毫无分寸,钱只是一部分而已。”
她脸上掠过一阵红晕,但不明显,“可能你说得对,”她回答,“而可能我并不在意。”
“你在意的。”
她顿时从椅子上站起来,靠近我,“你这一趟下来拿的酬劳算不上多,对不对?”
我点头赞同。现在我们已十分靠近。
“如果我要你离开这里,并且把见到我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要付多少钱?”
“要我离开一毛都不用付。至于另一个要求,我得回去问一声。”
“到底多少?”听她的口气似乎很认真,“我负担得起‘代理律师预聘费’的。都是这么称呼的吧?我听人提过,比起勒索好听多了。”
“这是两回事,别弄混了。”
“也可以是同一件事。相信我,就是这么回事——有些律师和医生自己也这么做的,这方面我很清楚。”
“哦,那你一定被狠狠剥过一层皮?”
“没那么惨,老兄。我算够走运了,所以还能活到今天。”
“这一点我可没那么幸运,你要好好把握。”
“你懂什么!”她幽幽地说,“你不过是个凡事举棋不定的傻瓜。到处说去吧,混帐东西。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的。滚出去!私家大侦探马洛,你不是急着打电话通风报信吗?不耽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