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沉默着。
卡尔克耐心等待着。30年查案经验告诉他什么情况下可以要求回应,什么情况下不需要。
“你什么时候把他还给我们?”
卡尔克假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没法告诉你确切的时间,我们要对他的尸体再做法医检验。”
年轻姑娘转身对一个老吉卜赛男人说:“我们必须在三天之内埋葬他。”
老吉卜赛男人猛地对卡尔克抬高下巴,问:“我们能把他带回去吗?”
“我说过,现在还不能带走。”
“那我们能不能拿走他的一些头发?”
“什么?”
“如果我们能拿走他的一些头发,就可以埋葬他,把头发跟他的所有物品一起下葬。必须在三天之内埋葬他,然后你们对尸体做什么都行。”
“你不是认真的吧?”
“你愿意照我说的做吗?”
“把他的一些头发给你们?”
“正是。”
卡尔克觉得马克隆正盯着自己的脑袋后面看,于是说道:“可以。我们把他的一些头发给你们。你们派一个人去这个地方……”他递给这个吉卜赛人一张卡片,“明天去,然后你们可以正式认尸,并把他的一些头发割下来。”
“我去。”年轻姑娘说。她是萨玛纳的妹妹。
“很好。”卡尔克站在空地中间,心里犹疑不定。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完全陌生,而且跟他所了解的正常社会也完全不同。他站在这里,就如同站在原始森林里,跟美洲印第安部族的人讨论伦理问题。
“如果那个美国人萨比尔企图跟你接触,你无论如何要给我打电话,好吗?卡片上有我的电话号码。”
他看了一眼周围聚集的人群。
“中说话,那就表示你同意了。”
18
当吉卜赛人把萨比尔从木头箱子里抬出来的时候,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后来他试图回忆起被塞进箱子里的感受,可他发现记忆完全封闭了,根本回想不出当时的恐怖场景。这也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吧。
他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患有幽闭恐惧症。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有些同学对他搞了一出恶作剧。他们把他锁在教授的汽车后备箱里,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教授三个小时以后发现了他,吓得半死,箱子里还散出发可怕的臭味。所有当地报纸都报道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