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庭对三位证人的诚实毫无怀疑之处,现在我们唯一该做的事就是调查希格温斯医生诊所中的座钟是否准确。
如果调查结果正确无误的话,我们就该接受嫌疑犯的不在场证明。”
嫌疑犯转头问亚冯公寓的电梯管理员。
“你们公寓用的是哪一种钟?”
“电子钟,以华盛顿天文台为标准调校时间。”
对方回答。
“马洛里先生,电报局的时钟呢?”
“电子钟,以华盛顿天文台为标准调校时间。”
“希格温斯医生,你的座钟呢?”
“电子钟,以华盛顿天文台为标准调校时间。”
嫌疑犯回到牢房。
专家检查过三座电子钟,证实都准确无误。
当晚七点,弗兰克林·蔡斯先生交了保释金,被释放了。
马洛里探员回到警局办公室,抱头苦思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2
记者哈钦森·哈奇从德福里斯特先生的尸体被发现起,就开始密切关注这件错综复杂的案子。
他听完全部的初步审讯,一直到专家调查证实电子钟准确无误,弗兰克林·蔡斯先生被释放为止。
他脑中的困惑和马洛里探员一样,毫无头绪。
这时,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去拜访思考机器凡杜森教授。
凡杜森教授和往常一样,坐在大椅子上,水蓝色的眼睛朝上斜视,听记者对他讲述所有与这个案子有关的信息。
他听着听着,眉头皱了起来,额上的皱纹交织成网状。
听完,思考机器双手十指指尖相触,沉思着。
“这是我所经历过的最不同凡响的案子,”末了他说,“正反双方的证据都是完美的——对蔡斯先生不利的证据非常充分,与此同时,他的不在场证明也无懈可击。
可是在逻辑思考之下,我们知道,如果是蔡斯先生杀了德福里斯特先生,那么无论专家怎么说,问题一定出在那些时钟上。
“就像二加二结果一定等于四一样,凌晨两点钟时,我们知道蔡斯先生不会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因此,我们必须考虑到两种可能性。
其一是那些时钟一定有什么问题,而且蔡斯先生与此有关;另一个是蔡斯先生与德福里斯特先生之死无关,至少他没有亲手杀死对方。”
最后这句话使哈奇先生吃了一惊,他甚至从未想过有这种可能性。
“想想看,”科学家继续说,“如果我们能够找出蔡斯先生话中的任何一个漏洞,我们就能击破他的辩词,重新开始审判。
反过来说,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而我们的调查也证实了他的话,那么他应该是无罪的了。
现在,请告诉我你查到些什么?”“我和希格温斯医生谈过,”哈奇说,“他不认识蔡斯先生,在他为蔡斯先生拔牙之前从未见过他,当时他也不知道蔡斯先生的名字。
他还告诉了我一些没有在法庭上透露的事。
比如,他在几天前才将手表和座钟对过,他在案发后的第二天准时参加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聚会,所以他知道他手表上的时间是正确的。
这样一来,座钟的时间也该是正确的。
我看过,两者相差只有几秒而已。
“我也和与本案有关的人都分别谈过。
我问了他们各式各样的问题,结论是我不得不接受蔡斯先生的不在场证明。
当然,我不是不愿意接受,可是德福里斯特先生死时写下的那些字句也是不容忽视的。”
“你和在凌晨两点钟时进入蔡斯先生卧室的几个年轻人谈过吗?”思考机器不经意地问。
“谈过。”
“你问过他们进入卧室时床的情形吗?”“问过了,”记者回答,“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们说床单翻乱了,好像有人在上面睡过。”
思考机器微微皱起眉头。
“哈奇先生,”思考机器仍然不经意地问,“假设你的牙疼得非常厉害,你忙着找个牙医帮你治疗,你去问一个警察哪里可以找到牙医,你会静下心来记住警察的胸牌号码吗?”哈奇望着科学家高深莫测的面容,沉思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