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口气非常坚决,我本以为他会拂袖而去,可他却屈服了下来,开始向我陪不是,说他一定改邪归正,下不为例,我也就原谅了他。不管怎么说,既然在情欲方面我对女人毫无兴趣,反对男人极有好感,那就说明我终究是个同性恋。我拒绝接受尼尔的亲昵,恐怕只是我年龄还小,在心理上难以承受某些行为罢了。
可是,一周后的一天,他再次对我不敬了,把他的许诺丢到了九霄云外。
那天我到了他的家里,他给我看了他过去的照片。他小时候的确非常可爱,长得眉清目秀,“就像个可爱的天使,肯定是人见人爱喽。”我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恭维他。
或许这句恭维给了他勇气,他再次抱住我,试图亲吻我。我的身体被他压到床板上,我挣扎着,照片散落到地板上。
坚硬的床板硌得我差点叫出来,我抽出一只胳膊,用力给了他一记耳光,“啪!”
我起初不敢抬头看他,我的手掌似乎都被打痛了。
“你!你这个小畜生,小混蛋,你可真下得了手!”
我抬起头。他捂着脸怒视着我,嘴唇有些发抖。
他的眼神让我有些怕,我怕他报复我,我几乎屏住了呼吸。
“你出手真狠啊,我的头像要裂开了。我恨你!”
这句话让我感到别扭,同时又觉得轻松起来,我知道他不会对我怎样,我吐了一口气,又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对不起,我的手也很痛,我是不自觉的。我不是故意要那样的,可是你知道……我真的不能接受。”
他再次靠近我,他的脸离我的脸很近,几乎是零距离,我们鼻子对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
他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现在,你还以为你是个同性恋吗?胡扯,狗屁,屎!”
我还是躺靠在床板上,我眨眨眼睛,说:“这不关你的事,小子!”
他把我拽起来,让我坐到床上。他叹了一口气:“算了,是我不好,忘了今天的事吧。他握住了我的手,“你的手……没事吧。”
这话可真滑稽啊!不过我却有些感动,我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这时,我看到他长满胡须的嘴角也出现了笑容。
他站了起来,不自觉地用手摸了一下右侧的脸,那是挨了我巴掌的一侧。
我问:“还疼吗?是我不好,对不起。”
他苦笑了一下,弯下腰,开始捡起地板上的照片。“你看过这张没有?”他举起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他二十多岁的样子,浑身晒得黝黑,正在公园里荡秋千。秋千荡得很高,仿佛要从画面上跃出,而他深邃的眼睛似乎专注地盯着我。
“你在哪里照的?”
“纽约。”他说,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我们开始讨论其它的照片,他好像不再生我的气了。
他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盒香烟。他的后背冲着我。通过薄薄的背心,他结实而隆起的脊柱显露无疑。要是我猛地冲过去——我认为,我可以把我的两只手戳进他的身体!我也可以对准他的脊柱伸拳猛击,或许我可以打碎它,或者让它断成两截;要么破碎,要么断裂。
我感到我的脸上热辣辣的。
我真的有些恨他,恨他违背我的意志,欲行不轨。
他转过身:“想抽烟吗?”
“好。”
“给你。”他把那盒烟扔给我。
我从里面取出了一支,夹到我的嘴唇间。他带着打火机走过来,帮我点上。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刺激了我的肺部,不过我觉得很舒服。我让烟雾从鼻孔里喷泄出来,就像一位电影明星似的。
我有些迷茫,有些心痛。我感到自己身陷迷宫,我穿过无数道门,进入无数个房间,却永远无法离开那里。
尼尔打开了衣橱的拉门。我一眼就看到一大堆衣服和衣架,挂衣竿一侧的钩子上挂着一台照相机。他拿出照相机,对准我准备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