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这一切都不如弄明白言语究竟象征着什么更为困难。这个哲学问题最早由苏格拉底在大约2 500年前进行了深入探讨。如今,大批深刻的思想家又对此进行重新审视。事实上,当今的情形跟过去一样,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儿童就像周围的成人一样,必须满足于对言语所作的临时、不断变化的定义,必须能够在一生中有效地使用言语。
人们敬畏于学龄前儿童蕴藏的巨大学习能力,这种能力在以后的岁月里永远不会被超越。在儿童永不满足地渴望长大并成为有用的成人过程中,这些能力得到了最充分的利用。这些能力伴随孩子成长的整个过程,使其惬意自然地进行自我激励的终身学习。
我们已经看到,在许多方面,社会试图扼制儿童的自主活动,而用成人控制的行为代替之。我们一直倡导的方法是,每个人都应尽可能完全地按照自己个体的方式发展预期的目标。从我们的这一视角出发,每个孩子努力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成熟起来,这不仅仅是大自然的安排,也是我们的义务,即尽最大努力鼓励这种情形的出现,而不要力图用我们的努力来取代孩子的努力。
这一视角的首要意义是,儿童的发展通过满足其需求而得到提升,达到人们能够肯定这些需求而孩子能够表达出来的程度。许多人认为满足儿童的需求就是“溺爱”他们。然而,如果孩子最想做的事就是长大成人这种说法成立的话,那么他们表达的需求就提供那种驱动力,而满足这些需求则加速了其成长的过程——实际上,是使成长成为可能。
许多人说满足儿童的需求会使其索要更多,更为依赖他人。这种说法的存在,概因大多数为人父母者的做法偏离了孩子的真正需求,力图用父母心目中孩子需求的观念来取代他们的真正需求。孩子们被拽下了自己迈向独立和成熟的道路,而被置于成人创造的道路之上。要是只看应该让他们走向何方的话,这种做法必然会让孩子总是依赖成人。
思索一下喂食这个问题。婴儿表达对食物的需求时,应该满足他这种需求,不管离上次喂食的时间是长还是短。长期来看,这是使儿童独立最大化的方式。在把自己与家人融为一体的过程中,儿童会最终学会调整自我驱动的日常惯行,从而适应周围人的日常习惯。相比而言,大部分人认为,有必要给孩子制定日程安排,这样的话他们就能习惯于自己不能总是“自行其是”这一现实。采用这一方式,人们便给孩子形成了一套非自然的饮食方式,因为成人世界认为这种方式对孩子的成长大有裨益。结果,孩子学会吃食物,不是在自己真正想吃的时候,而是父母想让他吃的时候。这是第一步,使孩子认识不到自己的内在调节机制,却教会他们依赖外在机制决定什么时候吃食物。
现在我们看第二步:宠坏。当孩子处于一种日程安排之中时,往往会加剧喂食时对孩子的态度和两次喂食之间对孩子态度之间的差异。在两次喂食之间,可能会听任孩子哭叫或不理他。实际上,这是由于孩子的反应不符合成人的安排而给予的某种形式的惩罚。然而,喂食时间到了,孩子被抱在怀里抚爱,被关心得团团转。成人安排形成的非自然需求得到过分纵容,粉饰得极有吸引力。在孩子身上一次又一次可以看到这种方式:父母或其他重要的成人使孩子脱离真正的需求,用成人期望的东西代替它,然后过分沉醉于替代物。这使孩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依赖成人,因为他们没有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就愈发不顾一切地要得到那个替代物,这样至少能得到一样东西而不至于什么也得不着。这一过程产生了完全依赖别人的人,他们被“宠坏”了,因为他们不根据自己内在的指针确定何为重要的东西,而是在自身之外寻找别人认为应该是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