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想念他们的父亲吗？”

“大的那个挺想的。但蒂尔达似乎不怎么想，除了玛莎外，没人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谢谢你，詹姆斯太太。现在，让我们回头看看你原先的证词……你写信给你丈夫，那是当然的，并述说了你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所做的安排？”

“我立刻把我们的新住址告诉他了。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

“你给他的地址是伦敦西南十区切尔西夏纳步道六二六号？”

“是的，这是船舶交易所办事处的地址，我们的信件都是去那里取的。”

“……这样你就可以让他误以为你们是在切尔西地区找了一幢地势优越的房子了，而且价格非常公道，不是吗？其实只要是任何一个不熟悉该地区的人都会这么认为的。”

说“地势优越”实在是有些讽刺和不公，但尼娜的辩护律师却没来得及就此抗辩，他的反应总是慢半拍。

“我不想让他担心。不过，许多人为了居住在河段上是宁愿牺牲许多东西的。”

“詹姆斯太太，你改变了你的辩护依据……”

“我给加拿大的姐姐寄过一些船的照片，她觉得这船看上去很美。”

“这条河流是浪漫的象征吗？”

“是的，的确是这样！”

“那不熟悉河流的人是不是会更加这么认为呢？”

“这个我没法作答。”

“他们可能欣赏过惠斯勒①的画或是看过他对河流的描述，对吗？‘当夜雾带着诗意笼罩在河岸上，低矮的建筑迷失在昏暗的天色里，高大的烟囱也变成了庄严的钟楼，仓库在夜色中犹如堂皇的宫殿，整个城市像是悬荡在天堂里，此刻，展现在我们面前的简直是人间仙境。路上的徒步者匆匆跑回家，音韵和谐的大自然此时只将她那优美的歌声献给这位艺术家，他是她的孩子也是她的主人――是她的孩子，因为他爱她；是她的主人，因为他懂得她’……要不要我再给你念一遍，詹姆斯太太？”

尼娜沉默不语。

“但是惠斯勒居住的环境是非常宜人的，不是吗？”

尼娜这次并没有让步，说道：“你很快就能适应这船上的一些小问题，大多数人都很喜欢船的。”

“詹姆斯太太，当你的丈夫回到这个国家，并期待与他的妻女团聚时，你觉得他会非常喜欢你的‘格蕾丝’号吗？”

“这其中的许多船屋，或者称它们为没用的驳船，包括‘格蕾丝’号在内，都过分潮湿，不是吗？”

“詹姆斯太太，你爱你的丈夫吗？”

“詹姆斯太太，你的丈夫有没有抱怨过说‘格蕾丝’号不仅潮湿，而且需要大规模的整修？而当你们想在船舱里重新开始真正的性爱生活时，你的女儿却把它当作类似通往舱门的过道来回不停地走动，还会有许多其他人，包括送奶工人，在你头顶上来回踱步，他不会对此不满吗？你可能会告诉我，送奶工人已经不再继续为你们服务了，但这只会使我更坚定我原来的上诉建议，即这船不仅不适合居住，而且事实上很危险。”

“我爱他，我渴望拥有他。他不在的这十五个月零八天是我一生中最度日如年的日子，我甚至现在还不相信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为什么不去找他？那么，他为什么又不来找我们呢？他根本还没找到一个适合我们全家人居住的地方。他住在伦敦东北部的某个小房间里。”

“是斯托克 纽因顿市米尔凡街42号b楼。”

“天啊！谁听说过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