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下来，马可兰纳德将身子向他办公桌后的椅子里深陷进去以至于他的下颌都与脖子连成一体了，他看着彼德，双手交叉，牙尖轻咬唇部，完全带有审视的态度。

“那么，彼德，”他终于开口了，“我想我们得要一起做点事情了。”“是的，先生。”“我听过一些关于你的消息，你给自己打出了名号。”“谢谢您。”“当然了，人们通常只拣好听的说。”马可兰纳德大笑，露出他泛灰的牙齿。不多时，他的笑声被咳嗽声取代，像是被痰卡住的、喘不过气的、颤抖的咳嗽。他掏出手绢捂住嘴弯下身去，咳嗽持续了很久，他的脸被憋得通红，眼泪都流了出来。

彼德半起身，“您怎么样？”“没事，没事。” 马可兰纳德还在喘息着。又过了一会儿，他压制住了，喝了一大口水，又擦了擦眉毛和眼睛。“可恶的过敏反应。我们刚说到哪儿了？哦，对，对，我被灌输了一些关于你的不错的信息。”“我听到那些真的很高兴。”马可兰纳德的笑似乎有点过于夸张了。“但是，”他说，“但是……我猜你在你的新点子上遭受了一点打击。”“那非常幼稚。”马可兰纳德举起手，微微蹙着眉毛，鼓起嘴点头。“嗯，我明白，我明白。那很初级，只是随便想想的东西。当然了。”他轻笑然后摇头，“但是，我猜他们指出那个问题并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而真正的伤害来自一个之前早已清楚这一切的老浑蛋，是吧？”

“没错，是的。”马可兰纳德看向彼德的表情变得柔和，展现如同父爱般的慈祥。他慢慢地点头。“你知道的，”他说，“你让我想起了我曾经崭露头角时的情景。”

哦，上帝啊！彼德几乎脱口而出，“真的吗？”

“是的，是的，千真万确。” 马可兰纳德说道。他欣赏地看着彼德，嗓子眼儿里发出一种咕哝声。然后他一拍双手，来回揉搓了一下说，“好了，那么，让我们开始工作吧。”

马可兰纳德旋转自己的椅子，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物品。他双手小心翼翼地举着，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他过于谨慎地调整着它以使得它能和桌边平行。然后，慢慢松手，仿佛很小心地达到了平衡状态，这期间他的咳嗽喘息声断断续续，但是现在，他斜躺在椅子里，咳嗽声停止然后叹气。“在你面前你看到了什么？”他问彼德。

那不过是一个装有麦片粥的早餐盒而已。彼德不知道说什么好。那里似乎没别的什么啊。

“一个早餐盒？”

“哈！”马可兰纳德笑。“不算错，但也不能算对。再看看，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彼德看到的就只是一个装有燕麦的早餐盒。

“我……我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好的消遣物！“我放弃了！”他爽朗地说。

马可兰纳德点头。“我会告诉你答案的。”然后他身体前倾，用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彼德，以深沉的口吻说，“这是金钱。”随后又躺回他自己的座椅，依旧看着彼德，但是却带着之前的狡黠的笑容。

金钱。好吧。除了继续没别的选择了。“金钱？”彼德问，“为什么这么说？”

“拿起这个盒子然后告诉我最上面的小片片上写着什么。”彼德拿起盒子。“有益心脏病。”“不！不是那个，它旁边的那个。”“哦，这有一小段话，说你每购买一盒，该公司将会向你的学校捐助10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