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月,我的感受还是很糟,每天咬紧牙关对抗自杀的意念。七月时,我决定接受朋友的邀约,到土耳其去玩帆船。对我来说,去那里的费用比进医?便宜,而且至少有效三倍:在土耳其的艳阳下,忧郁消失了。后来情况逐渐稳定和好转。秋末的一个晚上,我突然发现自己醒着躺在床上,我的身体颤抖,很像是在忧郁最低潮期那样,然而这一次,我却是充满愉悦。我起床将这个感受写下来。已经好多年了,我不曾感觉到这样的快乐,而且早已忘了想要活下去、享受每一天、期待每一天的到来的信念。
就像上帝给诺亚许下彩虹的诺言一样,我坚信证明自己的存在是值得的。我知道痛苦的经历也许还在前头,那忧郁是循环的,并且一再回头困扰着受难者。然而我打从内心感到安全。我知道内心中深藏的无止?的悲伤并没有减少我的快乐。之后,我迈入三十三岁,那真是个快乐的生日。
那便是我长期忧郁下所知的一切了。诗人珍·肯扬写道:
我们试了一种新药,一种药的新组合
突然间
我再度回到了我的生活
像一只田鼠被风暴卷起
摔落在离家不远的三个山谷
和两座山之外
我找到了归途。我知道
我将认得
昔日买牛奶和汽油的店家
我记得屋舍和谷仓
耙子,蓝色茶杯和碟子,
我钟爱的俄国小说集,
以及黑色的丝质睡袍
他曾经将它塞进我的圣诞长袜里?
对我而言,每件事情都重新回归正轨,一开始有点奇怪,然后一切突然都变得熟悉,我了解那深沉的悲伤起因于我母亲生病,在她过世时恶化,那使我的伤恸转变成绝望,并击垮了我,但之后再也不会这么糟了。我仍然会为悲伤的事感到伤心,但我能再度找回以前的自己,并希望一直都是的那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