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窗帘或帘页,晚上很难入睡,而早晨却不得不早早醒来。说美国人就喜欢这样是于事无补的(身为体格强健的移民后代,他们无法原谅太阳照到屁股时还赖在床上的行为)。相反,我们不得不用睡衣、报纸和纸袋子遮住窗户。即使这样,遮蔽效果依然不尽如人意。最初几天,我们痛苦不堪,翻出了飞机上乘务员发的眼罩。带着眼罩睡觉,感觉好像飞行员在失重状态下漂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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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几个家具租赁公司以后(我不无幽默地推荐每一个人都去体验一次),我们决定不买新家具了(只使用一年,太不值了)。眼下,有三个不同的地方可以获得剩下的家具――租赁公司、跳蚤市场和大型购物中心。
家具租赁起源于一种非常欧式的观念(这就是说,形式上完美无瑕,但通常不具有可操作性)。这种观念认为,如果美国人需要花费数百美元寄存家具,为什么不把它们免费暂借给我们呢?唯一的困难是找到一个合适的美国人,不过这比我们想象的更容易解决。一位朋友的朋友刚离婚,成了一大批家具的新主人。而她分到的房子却很小,放不下这些家具。把它们寄存在我们这儿可以帮她每月节省100美元。
随后出现了几个小麻烦(这位女士不是忘记了仓库的地址,就是找不到钥匙了),不过很快就被克服。她的家具终于都被放上卡车。交接仪式定在4月中旬的一个下午。三个沙发椅、四张桌子、八个椅子、两把扶手椅和一台电视机被搬进了三十四街1513号的大门。混搭造成的怪异风格――摄政时期风格 、震颤派 、圣达菲沙发甚至各式各样的殡仪馆椅子――足以让埃德加?爱伦坡文思如泉涌,为《家具的哲学》写下注脚。不过我们非常满意。也许旅行者骨子里都是受虐狂吧。
这时候,我们还缺的就是书桌、边桌和床头柜了。为此,我们去了离家不远,步行就能到达的大型露天市场。每周末,三十四街和威斯康辛大道转角处的大型停车场就成为伦敦波特贝罗路市场在华盛顿的翻版。在这里你会发现几件有趣的物品、一大堆工业品垃圾,以及一大群高声评价着商品的意大利人。威斯康星大道与波特贝罗路之间有两大最基本的区别。第一,威斯康星的价格普遍更低。第二,美国人卖的东西年代并不久远(部分原因是他们的历史太短),而是刚刚成为历史的迷人物件。在威斯康星市场中,我发现了一批古董电脑(任何1985年以前的型号);一堆1975年以来的《生活》杂志,出售前已被装订成册;大量1960年以来的玩具,要价50美元起(如果我小时候有远见,就应该把所有的玩具编号、保存起来、拿到威斯康星大道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