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一百八!”杨教头一个响巴掌打到阿雄仔宽厚的背上,呵呵的笑了起来,“啊唷!这个小贼,原来躲在这里--”
杨教头发现老鼠畏畏缩缩躲在小玉身后,抢前一把,揪住了老鼠的耳朵,把他拖了出来,捉住老鼠的手梗子,啐道:
“你们快去拿把刀来,我来把这双贼爪子剁掉!这双贼手留来做什么?一天到晚只会偷鸡摸狗!找死也不找好日子,我介绍人给你,要你去打炮,谁许你偷别人东西的?师傅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不等人家报警,我先把你这个死贼揪进警察局去,狠狠的修理修理。明天我就去告诉乌鸦,叫他把你吊起来打!”
“师傅--”老鼠挣扎着,仓皇叫道,一张瘦黄的小三角脸,扭曲得变了怪相。
“哦,”杨教头冷笑道,“你也知道害怕?上次不是我讲情,乌鸦早揍死你了,钢丝鞭的滋味你还记得么?”
杨教头扬手便给了老鼠两下耳光,打得老鼠的头晃过来,晃过去,然后又用扇柄戳了他两下额头,才带着阿雄仔,扬长而去。他那一身肥肉,很有节奏的前后起伏波动着。
“你又偷人家什么东西了?”小玉问道。
“我不过拿了他一支钢笔罢咧,什么屁稀奇!”老鼠撇了一撇嘴,吐了一泡口水,“那个死郎,讲好三百,只给了老子两百。”
“哟,你什么时候又涨价了?三百?”小玉诧异道。
老鼠讪讪的咧开嘴,忸怩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
“他要来那一套。”
他伸出他那根细瘦的手臂,捞起袖子,露出膀子来。我们都凑过去看,藉着碎石径那边射过来的荧光灯,我们看见老鼠那青瘦的臂膀上,冒着三枚乌黑的泡疮。
“喔唷,这是什么玩意儿?”小玉用手去摸。
“哎--”老鼠触电般跳了起来,“别碰,好痛,是火泡子--那个死郎用香烟头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