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开会这一点简直就像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我因此接受了乔治城大学的邀请,开始带大学部学生参与社区组织的工作。不久后我发现,在这项安排背后还隐藏了一份更大的赠礼。透过教育的眼光重新看待我的社区工作,我发现即使身为一个组织者,我也从未停止扮演教师的角色――只不过我的教室是开放的,四面没有墙壁隔起来。
事实上,我也做不了别的;我慢慢才了解到,教学是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自然之道。不论我成了神职人员还是企业管理者,诗人还是政治家,我会做的,始终都只是教学。它是我的志向核心,不管我扮演什么角色,都会找到办法去呈现它。乔治城大学的这份工作让我迈开第一步,拥抱这个事实,开始我对“教育不插电”(education unplugged)的终身探索。
不过就算工作已经重作调整,有一项事实还是不曾改变,那就是组织工作的粗糙混乱跟我那十分敏感的个性格格不入。历经五年以来的冲突竞争,我已经不行了。我太敏感,容易发怒,这样没办法成为一个优秀的社区组织者――我的志向已经发展得超过我所能掌握了。一直以来,我始终被都市危机的“应做事项”驱使,而不是受真我的感受指引。由于缺乏对自己能力限度和潜力的认知,本我跟道德感索性当起家来,带我走到这灵魂无法承受的境地。
我对自己颇感失望,因为我不够坚强,没能承住这个挑战,既失望又羞耻。不过生命的旅行者一定都会发现,要能完成终极的追寻,不仅要接受勇气与长处的导引,也要在短处与弱点的协助下发现自己的真理。要不是我太敏感、经常发脾气,又加上实在精疲力竭,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我需要离开社区组织工作的这一个原因:身为组织者,我其实是带领其他人走向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一个叫做社区的地方。如果我想要更完整地从事社区相关工作,就必须更加沉浸在社区之中,而不是当初那个程度就够的。
我是个中产阶级的男性白人,并非典型的团体生活领导者。像我这样的人被教育成独立自主,而非习惯与他人互相依存。我所受的训练向来都是竞争、求胜,渴望获得奖赏的滋味。不过,我的体内有一些什么在渴望、企求体验互助社群,弃绝竞争,若非这次身心俱疲,体内的呼喊永无受到注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