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尼勉强咽下火气,“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吗?写信的人怎么会知道梅勒瑞心里想的数字?”
“不知道。”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为这事苦恼。”
“但你很苦恼。”她依旧头也不抬地看着苹果,嘴角边挂着讽刺的微笑,最近这种笑容时常出现。
“这个谜团真的很难解开。”格尼坚持说。
“应该是吧。”
他拣重点给马德琳讲了一遍,语气有些急躁,因为他不明白妻子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一个人给你一个封好的信封,让你在心里想一个数字,你想的是658。然后他让你打开信封,你打开一看,里面的字条上写着658。”
马德琳异乎寻常地镇静,格尼只好接着说:“这事很神奇,根本就是不可能,可这个人真的猜对了,我想琢磨清楚他是怎么猜中的。”
“你肯定能琢磨清楚。”马德琳说,轻轻地叹了口气。
格尼的目光朝玻璃门外望去,越过秋季第一场霜打的胡椒和西红柿(霜冻是哪天来着?他不记得了,他很少关注这类事情),越过花园和草场,停留在红色的谷仓上。谷仓后的角落里有一棵伞样的老苹果树,果实点缀在繁茂的树叶之间,就像一幅印象派画作。遥望美景如画,格尼却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有件什么事情要做,是什么事呢?哦,对!几星期之前,他就答应马德琳从谷仓里把伸缩梯拿出来,去摘她够不到的苹果。小事一桩,不过举手之劳而已,顶多用半个小时。
格尼从椅子里站起来,刚想要拿梯子摘苹果,电话铃就响了。马德琳恰好站在电话旁边,就拾起了电话听筒。其实即便格尼离电话更近,马德琳也依然会先接听电话。接电话跟距离远近没有关系,却跟谁更想和外界交流密切相关。马德琳认为,周围的人越多越好,人多了可以相互促进,但那个虎视眈眈的索雅?雷诺兹除外;格尼认为,周围的人越少越好,人多了他会觉得疲惫,但那位振奋人心的索雅?雷诺兹除外。
“喂?”马德琳热切地说。谁打电话进来她都这么热切,无论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她都很感兴趣,但这次才过了一秒钟,她的声音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