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米娜微微动了动，叹口气，含混不清地说了几句话，只听见里面有“艾斯蜜”这个词。嘉米娜总这样念这个名字：伊丝米。听起来就像“是我是我”。

“你说什么？”艾斯蜜靠过去。

嘉米娜又低声说了一遍，嘴里冒出一串她自己的母语。有些音节从来没有听过，吓着了小女孩。她赶紧站起来。“我去找普兰来。”艾斯蜜说，“马上就回来。”

艾斯蜜跑出门，到了阳台。“普兰！”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普兰！嘉米娜病了――”跑到厨房门口，她停下来。小炉子上煮着东西，咕咕地闷响，一束光线漏进门后。

“哈?？”她一手扶着墙说。

进了厨房，地上堆着坛坛罐罐，一个盆里装着一堆面粉，一丛胡荽叶盖住了一把刀。一条鱼已经切好片，准备下锅了。显然厨房正在为晚饭作准备，但人们不知道是出去休息了，还是已经消失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下，就像酥油滴在地面。

她转身穿过院子往回走，突然意识到四周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儿声音。没有仆人们大喊对方，没人踢足球，也没有开门关门的乒乓声。一片寂静。只有树干嘎吱作响，不知道哪里一扇百叶窗啪地合上。整栋屋子都空了，她明白过来。所有人都走了。

艾斯蜜急奔下车道，跑得肺里一阵阵抽痛。夜幕已经悄悄垂下，头顶的树枝浸染了暗沉的夜色，不停地在空中摇摆。门上都挂着铁锁，她透过门看见密密的灌木丛，点缀着一星星浮在黑暗中的光。

“对不起，”她叫道，“请问，打搅您。”

远处路边站着一些人，灯光照亮了他们的脸。

“能听到我说话吗？”她大喊着使劲摇门。“请帮帮我。我的奶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