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打开后车厢，把公文包放进去。“没有家属保证的病人，”相关规定他记得清楚，彼得大声地把那些条款念出来，“会由国家负担相应义务，重新进行适当的安排。”

她皱皱眉，嘴唇也撅下来。“什么意思？”

“会重新安排她的去向。”他把车后盖砰地合上，走向车门。但那个女孩紧跟着他。

“会去哪里？”

“相关的公共设施。”

“另外一个医院？”

“不是。”彼得又叹一口气。他知道这事情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尤菲米娅符合出院资格。他已经顺利完成一个出院调整方案和一个康复日程，现在她在养老院的候选名单上，等合适的位置。只要一有名额，我想她就会被转到养老院。”彼得钻进驾驶座，点火启动。做完这些动作，她识趣的话该走了。

可惜没有。那女孩靠在打开的车门上，大猎狗朝彼得的方向伸出鼻子乱闻。“什么时候会把她送走？”她问。

他抬头看着她，这个女孩身上有一种特质――坚持、固执――让他觉得格外烦人。“你真想知道？可能是过几个星期。也有可能要几个月。一般人很难想到这种政府设施的压力有多大。资金不足，人手不够，位置根本供不应求。再过五个星期，卡德斯通就会关闭，洛克哈特小姐，我跟你说过――”

“她就不能去别的地方吗？她不能待在这儿。肯定有别的地方让她去。我希望……我只是想让她换个地方。”

他摆弄着车的后视镜，把它歪过来，又扭过去，却总是找不到一个满意的位置。“也有过像尤菲米娅一样的病人，先送她们到临时的住处，再找长期的安置办法。但我不推荐尤菲米娅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