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一阵脸红。“我是你的麻子脸好友。”他的话音有点犹豫。
我恳求道:“你就跟我说说吧,告诉我一些具体的东西。”
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表情和平时一样随和亲切。“我跟你讲讲塞拉得隆和我们的研究吧。”
他说,由于自愿献血的人越来越少,人造血的需求日益高涨。虽然塞拉得隆研制成了血液补充剂,但至今尚无人能开发出临床有效的血液替代品。
“我们原以为将要出现突破,”他说,“不幸的是,我们在日本的研究显示,网状内皮组织系统内可能会产生滞留反应。”
我举起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听得云里雾里了。”
他表示歉意。他说,那个研究情况已足以让他认识到全氟碳的前景是极为有限的。“我们在尝试血红蛋白载氧体――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能完全替代血液的,它们只能提供血液补给。”
他已经说了一大通我不懂的东西,我不想再往下问了。
他审视地看着我,说:“你看起来很憔悴,明天给你做个体检。”
第二天,丹尼斯抽取了我的血样,做了几个测试。他从地下室出来,一手拿着一个棕色大瓶,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银箔包和注射针头。他说,这次血样测试还不能确诊我是否患有红斑狼疮。不过,他查出我患有贫血,为此我要每天吃两顿补药,每次一大匙。
他把瓶子递过来,我打开盖子,把鼻子凑到瓶口,“呃,”这气味真让人倒胃口。
“用一杯水送服,”他说。接着,他打开包裹,取出一个药签给我的皮肤消毒,消毒完帮我打了一针。我问他注射的是什么东西,他说是促红细胞生成素,一种荷尔蒙。他解释说这种物质能提高我体内红血球的数量。打完针我确实觉得体内产生了一股能量。
后来我想起丹尼斯当天说过的一句话:这次血样测试还不能确诊我是否患有红斑狼疮。父亲不是跟麦克 奇夫人说过血液测试无法诊断红斑狼疮吗?
第二天早晨,我在图书馆遇到了麻烦。
十月的早晨不飘雨丝是件稀罕事。我骑着自行车到市中心用电脑。我何必自找麻烦和父亲谈吸血动物的问题呢?他总能想到办法转换话题。
不到一分钟我就找到了一个“吸血人类”的链接,两分钟的浏览使我了解到人类中不乏吸血为生者。例如,非洲的马赛人主要以掺和着牛血的牛奶维持生存。莫奇社会和塞西亚人把饮血作为一种神圣的典仪。吸血鬼的故事不胜枚举,它们到底是事实存在还是纯属虚构是网上激烈争论的话题。
下一个链接提供了一系列与“真实吸血鬼”相关的网站,它们描述了民间传说、小说、和现实存在的吸血鬼的区别,争论涉及到真正的吸血鬼是否完全以饮血为生,吸血鬼是否能“进化”,他们的后代是否也是吸血鬼等相关的问题。但总之,它们没有提供任何有实质意义的答案。
一篇署名伊南娜 安森的文章总结道:“本文没有误导之企图――真正的吸血鬼,即便经过进化,有时也需要通过饮血来保持能量。有很多时候牺牲生命是为了孕育更多的生命,如果你能够理解这个道理,那么吸血鬼饮血也就如同正常人食用蔬菜和禽肉一样稀松平常了。”
正当我陷于沉思的时候,图书管理员的手落到了我肩上。“你为什么不去学校?”她问。她已上了年纪,皮肤上布满了皱纹。真不知她在我身后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