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戴斯和其他铁路罢工工会的高级领导决不会屈从于这个高压禁令的,更不会在罢工遭受挫败的时候让工人复工。如果他们这样做,无疑就会成为一种先例,会间接地影响到以后可能发生的罢工。”丹诺继续说,“哈吉特先生,跟您在一起工作,让我明白了什么叫阴谋!我亲眼看到您的总经理联合会首先在芝加哥的24条铁路线上实行工资控制,然后你们联合起来,在所有的铁路线上统一削减工人的工资,这样,工人无法辞职到别的地方找到更好的工作;我看到无数善良的工人仅仅因为提出了减少工时、增加工资的要求,就上了黑名单而受到迫害;我看到你们派工贼和走狗们到罢工的铁路线上,破坏罢工;我还看到你们筹集数百万资金用于镇压工人,使他们没有任何反击的力量。您知道戴斯为什么要成立美国铁路工会吗?就是为了反抗你们的这些阴谋,可是,戴斯和他的同伴们就要在这几天里因藐视法律罪和阴谋罪锒铛入狱了,从公平的角度来说,难道您不觉得你们这些铁路联合会的头头们也应该被关进监狱中陪陪他们吗?”
这间阳光明媚的办公室一时陷入了沉寂。丹诺那双平时温和快乐的蓝眼睛也变得忧郁起来,露出沉思的表情。
“哈吉特先生,我想辞掉这儿的工作,去做尤金· 戴斯和美国铁路罢工工会的辩护律师。”
哈吉特死死盯着丹诺,他不明白丹诺怎么会作出如此异乎寻常的决定。律师一贯扮演的社会角色就是为大企业服务,击败反对者,并且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从这点上看,丹诺是一个多么不同寻常、多么离经叛道、多么充满怜悯感伤的家伙呀!哈吉特觉得丹诺虽然有点异想天开,也常常容易误入歧途,但总的说来,还是一个很优秀的律师。
“克劳伦斯,他们不会有任何成功的机会,因为这项禁令是要强制执行的。你因为一件毫无希望的事就放弃现在这么好的职位,这样做值得吗?堂吉诃德也只不过是单枪匹马攻击风车而已,而你冲击的却是一个全速疾驶、功率强大的蒸汽机车!”
“我手中甚至连一匹马或一支矛也没有。”丹诺嘟囔了一句。
“克劳伦斯,我知道,你一年的收入是7000美元,现在看并不算多,但是明年年底你就可以挣到10000多,三四年后就可以拿到20000多。可是,罢工工会是不可能付给你任何报酬的,而且罢工结束以后,你就会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困境:没有工作、没有客户、没有前途,因为每个芝加哥商人都会把你当成一个激进分子,避之还唯恐不及。你还是留下来吧,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很快出人头地的机会,让你当上伊利诺斯州的州长或者美国参议员,甚至可以为你在内阁中谋得一个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