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诺、川布尔或其他任何人对此再也无能为力了。戴斯再度收拾好行装,和他的同事一起到伊利诺斯州的伍得斯多克监狱服刑,奥特盖德州长被克利夫兰总统击败了,尤金·戴斯和美国铁路工会被总经理联合会击败了,克劳伦斯·丹诺第一次接手这样一个大案子就败在了巡回法院和最高法院手下。他越研究最高法院的判决,就越相信这个判决完全是基于阶级偏见而非宪法的精神作出的,其用意旨在进一步扶持工业力量,使大批产业工人陷于孤立无助的境地。他深深感到:“斗争的双方心里都明白,戴斯被送进监狱是因为他发动了一场为工人和穷人争取权益的伟大的斗争,他实际上是这场阶级斗争的牺牲品。”他评论说:“对戴斯的量刑真的算是很轻了,因为那些致力于帮助受压迫者的人受到的刑罚往往是最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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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以戴斯和他的同伴们被牢牢地锁在铁窗中而宣告结束。这场发生在19世纪的阶级斗争,其最终结果是财产法在美国社会生活构架中建立起了它不可逾越、永恒不变的地位。但对丹诺来说,这个案子才刚刚开始。美国的工业企业正在变成一个不断生长的庞然大物,它横冲直撞,不停地吞噬着根茎、土壤、粮食和树木。终有一天,大陆上会只剩下这个庞大的机械装置,它一只脚踏在大西洋上,另一只脚踏在太平洋上,大口地吮吸着物质、人类、制度和权利,直到把地球上的人和制造它的人吞噬完为止。难道这就是美国这个代表着新自由、新希望的国家的终结吗?
他坐在凄清的办公室里,反复思考着法院的判决,尽管他感到伤心和气愤,但他坚信,随着19世纪的逝去,其特有的机器文明也一定会随之消亡,在此基础上,一个新的社会一定会诞生。人们已经能从空气中,新出版的书籍、杂志、演讲和评论中听到和感受到一种充满活力的声音和力量,这种声音和力量在质问、检视、澄清,它要求人们回答:假如现有的这些精良的工业机器在制造大量物质财富的同时,继续伤害和禁锢人性的话,那它们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丹诺感觉到,20世纪必然会制定出保护人的法律。
在这个关键的发展时刻,他已准备好去扮演时代和危机赋予他的任何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