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法律的正义与国家的前途(6)

丹诺辩护实录 作者:(美)欧文·斯通


丹诺对“人类为什么会成为人类”这个问题的兴趣越来越大,于是他不可避免地要开始研究各种创造和支配现代社会的力量。他首先把目光投向了人类学和名着《金枝》中去寻找答案。他意识到,无数世纪以来,人类和动物一样,生活在丛林里,为获取食物而征战杀戮。一旦你了解了人类的来源,了解了人类从兽性时代进化到有序的社会时代的历程,了解了其中的痛苦和斗争,你就能更容易地理解人为什么会做出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完全不可理喻的事情。

“进化理论已经完全得到了科学证明,自由意志学说显然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宇宙万物没有一个能独立存在于这个规律之外,无论是矿物、动物或者蔬菜都是如此。自由意志意味着人们每天的生活都受他短暂的意志所支配,而不是受他生活中的各种体验所影响和控制。但事实是,控制人类行为的法则是固定而又真实存在的,就如同那些控制自然界的法则一样。”

人们一般认为可以从宗教中获得爱、宽容和忍耐,宗教也宣称人类来自上帝,他们刚被上帝创造时都是健全的、有责任心的,人类行为中错误和邪恶的部分都是人类自己的过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结果;人类之所以蓄意犯下这种有意识的罪恶,都是由于自由意志和自由选择所造成的。因此,无论是社会、教会还是上帝,都不应该为人类的罪恶和错误负责。因为他们自己选择了残忍和邪恶,自然要受到被侮辱、被放逐、被毁灭的惩罚,所有这些报应都是公正的。尽管丹诺的机械论哲学被批判为“残忍、毫无人性、亵渎神灵”,但是他坚持认为:每一种反抗社会的行为都有自身的原因,一旦找到这个原因并加以研究、解决和处理,那么,“这种原因的受害者”就可以被改造过来,重新成为一个健全的人,就像一个患白喉或伤寒的病人,一旦疾病的原因被确诊,病人就会重新恢复健康。在这场呼唤宽容的战斗中,丹诺又朝前迈进了一步。可他迈出的下一步却惹恼了组织严密的社会体系。丹诺认为,对已身染重病的犯人进行处罚是残忍和没有用的,对那些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加以指责或道德批评也是毫无道理的,就如同大夫不应该批评和责备已身染重疾的病人一样。如果这两种人犯了罪,不应该对他们绳之以法,而应该把他们送到医院里,给予他们现代科学所能提供的最佳医疗,或者把他们送回家中,归还他们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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