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诺的律师事务所里,那些和白人肩并肩坐在椅子上的黑人的案子几乎都需要减免律师费。“一位年轻的黑人妻子来找他,告诉他说她丈夫被控谋杀罪被捕,还带来了地位低下的黑人来证明她丈夫的无辜。这个女人怀着第三个孩子,坐在丹诺的律师事务所里,黯然无语,只有眼神在祈求着他为她丈夫辩护。丹诺接下了这个案子,花了很长时间找证人,雇用侦探,还替她支付了取证费,审判的时间一再推迟,房东又因为黑人的妻子负不起房租,威胁要把她赶出去。丹诺替她付了房租,负担她的生活,一直到他为她的黑人丈夫赢得了无罪释放。”
他对身陷困境的黑人具有强烈的同情心。他们是弱者中的弱者,在大机器时代面对白人制定的繁琐复杂的法律,他们所受的教育显然无法适应。曾发生过这样一个案子,有人在乡村偏僻处发现了一个芝加哥白人护士的尸体,“尸体几近赤裸,布满伤痕”。经过调查核实,有人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一条乡村小路上,当时她正和一位高个子黑人走在一起。警察调阅惯犯的卷宗发现了伊萨克·邦德的照片,因为他是黑人,又是高个子。他曾因自卫不当杀死一个白人而被控犯罪,在密苏里的一家监狱里服过4年刑。除了他的照片曾在报纸上出现过以外,没有其他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涉嫌谋杀了白人护士。邦德直接来到警察局,详细报告了谋杀案发生的当晚他在印第安纳州加里市的一切活动。警察当局为了尽早结案,还是把邦德关了起来,作为嫌疑犯接受法庭审判。邦德的朋友们找到丹诺,请求他接办这个案子。
丹诺又遇到了老问题。受理这个案子根本不可能收到办案所需的钱,更不用说辩护费了,并且这个人被判刑的可能性很大。丹诺只希望能把邦德从断头台上救下来,只希望能把国家从一次预谋好的谋杀中救出来,能做到这些也就够了。丹诺来到加里市,走访了谋杀案发生当晚所有看到邦德在工作的人。他说服陪审团相信,没有任何证据能把邦德和这起谋杀案联系在一起。尽管如此,丹诺最后争取到的只是无期徒刑的判决。陪审团做出这种判决针对的并不是邦德,他们针对的是这次残暴的犯罪。而邦德刚巧被控犯有这种罪行,因而陪审团和社会对谋杀本身的憎恨只好由他来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