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权力的黑暗面前能否退缩(39)

丹诺辩护实录 作者:(美)欧文·斯通


每天下午休庭后,欧查德就被监狱长带到霍利的办公室,和霍利、博拉及古丁州长谋划一番,然后就睡在霍利办公室的皮椅上。第二天早上,马克帕南先来到办公室里跟欧查德谈话,之后才出庭。

欧查德花了三天的时间才讲完他的故事。故事编造得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他很准确地描述了矿区的地理特征,凡是了解这个地方的人也都承认他所说的话是真的;他对具体的爆炸时间以及爆炸所造成的伤害的描述也很准确,得到了那些看过、听过或读过关于爆炸报道的人的认可;他偶尔发出的对军队和政府的批评使他看起来像一个没有什么偏见的公证人;他自觉自愿地供出了自己的全部罪行,使人觉得他像是一个真正悔过自新的人;他准确地说出了某个受害者在一个特定时间里所在的地方,使人完全相信这些谋杀案都是他亲自干的。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无法辨别清楚他的故事有多少是根据马克帕南的平克顿档案编造的。

欧查德说的是真话吗?他的转变是真的吗?

在一个中午休息时间,当欧查德正在霍利的办公室吃午餐时,他碰上了博拉参议员的年轻助手查尔斯·P. 麦卡西。麦卡西问欧查德他怎么可能干出他所招供的那么多可怕的罪行,欧查德回答说:

“年轻时我在科罗拉多州,我一直认为劳工之间正在进行着一场战争,政府和军队显然是受矿主们控制的。我感到我们必须使用炸药,因为炸药是我们所能使用的唯一的武器。他们派我去杀史丹内伯,之后我被抓了起来,关进了单人牢房。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我逐渐意识到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一场战斗,只是复仇。他们说马克帕南从我身上套出了供词,我不想否认马克帕南先生所做的工作,但是我想说,当时即使是一个孩子来到我的牢房里,我也照样会向他坦白的。”

这段他招供17个月之后才说出来的、没有经过预演的话,完全是赤裸裸的谎言。欧查德说他之所以犯罪,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处在一场劳工之间的阶级斗争之中,其实,他故意隐瞒了他所犯下的纵火罪、伪证罪、诈骗罪、重婚罪、偷盗罪、绑架及谋杀罪,他自己也承认这些罪都是在他还没有当矿工之前所犯下的。他说:“我被抓了起来,关进了单人牢房。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我逐渐意识到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一场战斗,只是复仇。”这也是一派谎言,因为他没有说出是什么原因促使他有了如此大的转变。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感到害怕,他与诉方进行了一笔交易,并且从这笔交易中获得了大量的好处。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原因了。当他说“我不想否认马克帕南先生所做的工作”这句话时,已完全暴露了他对自己罪行的纵容思想,这和他早年纵容自己犯下残暴罪行的思想完全一样,没有丝毫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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